第五章 你的微笑就像拥抱

    “今天开始？那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我可以回家？我回家就不用你保护了，很安全的！”闵会娴仔细地看了一眼宝丽，说，“你看起来也没有比我大多少啊……”

    于是，趁着宝丽的注意力移开的时候，闵会娴“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拔腿就跑。

    “夫人……对不起……”宝丽跪在地上向惊慌失神的女人恳求原谅，女人回过神来，一脚踢开了跪着的宝丽。

    “妈妈！我想你了！”电话里传出甜甜的女声。

    “结果呢？”

    “也许你以前不是，但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了。”

    “英国。”

    请注意，这里她们两个人指的是不同的家，可是闵会娴却一阵兴奋，她说：“那你快点教我吧！”

    “我暂时先不出院了，医生让我继续做一下腿部康复治疗，而且我们老板还答应付康复费。”男人心虚地编造着让女儿放心的理由。

    发现那辆车子开走之后，后面还有一辆档次接近的轿车时，伊崇贤原本就睁得很大的眼睛，又撑大了不少，他从没在一天之内、在同一个地点、还是在那么短的间隔时间里，就看到了两辆那么名贵的车子，他兴奋得想与闵会娴分享，可是，当他试图去叫闵会娴的时候，转过身，发现她已经走进了医院大堂。

    可是，闵会娴的再一次出现，就像是一个谜，进入了宋一程的世界。

    闻讯而来的医生跑进了病房，女人躲在重症监护室外却不敢进去，她偷偷地朝里面张望，看着闵会娴睁开眼睛后，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世界，她的瞳孔里倒映出来的全都是那些白皮肤鹰钩鼻的人，这些让她感到害怕极了。

    闵会娴点了点头，可是她的眼睛看着窗外飘过的薄薄的云雾，原来爸爸会有专人照顾，真不知道爸爸竟然还有那么有钱的朋友，不仅出钱照顾爸爸的健康，还带她去英国转一圈，她有些兴奋得睡不着觉，她没有想过自己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她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现在却在经历着。她满心期待着，多么希望把这些事情马上告诉爸爸，和爸爸一起分享这一种奇妙的感觉。

    长辈的话，当然要听。可不是什么话，都要按照长辈的指示去做。这些愚蠢的做法和毫无缘由的命令，怎么可以听！除非我是蠢货！伊崇贤握紧了拳头。

    宝丽怔了怔，使劲地点了点头，看着女人走进了电梯。

    “别胡说！”男人一声就将女儿喝止了，松开她的肩膀，说，“快跟大叔去，快去。”

    于是，没有方向感的她一路跑，跑出了达到大厅，跑出了机场，英国的天空灰蒙蒙地下着小雨，宝丽依然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

    “尉少爷！你又怎么了？”无奈打开门的宋一程看着自己的好友，尉东澄搭着两个穿着性感的美眉站在实验室门口，他将其中的一个美眉推向了宋一程，笑着说，“好东西好兄弟分享一下！”

    酷暑燃烧着整片大地，一下飞机就感觉到热气攻心的少女，眉头紧蹙。

    女人一个耳光甩到了宝丽脸上，她低着头，连眼泪也不敢流，不断地说：“对不起……夫人……我保证……保证绝对不会让小姐再受到一点意外了！”

    少女听得不知所以，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走得太快，宝丽在哪里都找不着了。回头，对上了一张奇怪的美男面孔。

    此时，在国内的饮品店，宋一程抓了抓头发，趴在实验台上盯着那些试管发呆，纠结的心情折磨着他的耐心。

    “小姐，对不起，我们必须得走了，请不要怪我无礼。”戴着墨镜的男人朝着两边勾了勾手指，一下子他的身边就多了两个人，他们跟着他一起走进了病房，几乎是扛着闵会娴走出了房间。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算是吧……是关于你上高中的问题……我托了一个朋友，她很担心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照顾不了你……而且小娴也长大了，总和爸爸待在一起也不太好，说服我让你到一个新的环境去生活。”

    那个时候，好像也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离开了她。

    “等一下？！”闵会娴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她没想到会那么快，激动地拉紧了男人的手，“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闵会娴早就狠狠地拧过自己的大腿，她知道此刻自己经历的绝非是做梦，可是，依然无法想象她的人生轨迹为何在瞬间颠覆了……变得那么陌生，那么遥远，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爸爸……爸爸……我不要离开你……爸爸……”

    “喂！喂！等我一下啊！”伊崇贤快步追了进去。

    “妈妈？”闵会娴的嘴巴里生硬地吐出这两个字，眼睛疑惑地望着女人，重复着女人刚刚的话，“妈妈在这里……”

    “呵呵，不过并不是由我来教，你会有专门的老师，她是一名专门教导英国贵族名媛的礼仪指导师。”

    “小娴……妈妈对不起你……但请你原谅，除了母爱之外，所有的一切我都能给你……但从很久之前，我就不再是你的妈妈了……”女人看着车窗外被她抛弃了的世界，蒙住了流泪的眼睛。

    “去了就知道了啊！一切我都准备好了，让你好好轻松一下，你再在实验室里待下去，估计你自己都可以榨出果汁来了。”尉东澄把死党半推半就地推上了他新买的跑车。

    几个护士围了上去，不管闵会娴怎么闪躲，都躲不出她们围成的那个圈，其中一个护士首先靠近她，抓住了她的双手。

    “那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女人焦急地说。

    不一会儿，黑衣人身边多了一个女孩，看上去与闵会娴的年龄不相上下。

    “不要！我不要！”闵会娴突然间觉得爸爸是不要她了，根本不是让她换一个环境生活，而是把她丢给了别人，她死拽着爸爸的手不放，哭着说，“我不要什么新的环境！我只想和爸爸在一起！”

    宋一程愣住了，就在这个时候，尉东澄带着他的女伴走进了贵宾休息室，而宝丽也恰好看到了站在休息室出口处的闵会娴，匆忙朝着她小跑过去，牵着她的手往出口走，边走边说：“小姐，车子到了。”

    医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纯正的英语从口罩里传出来，由医院的翻译解释为：“令千金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护理，目前只发现首先撞击在地面的大脑皮层受到了损伤，可能她醒来之后会有一些症状，请不要惊慌。”

    闵会娴急中生智，跨过了机场大道的逆行道，这次她没有像遇见宋一程那么幸运，一辆与她迎面行驶而来的面包车用力刹车，还是在下雨天延缓了零点几毫秒，闵会娴这次不是被吓晕了，她是真的被撞到了。

    “小姐！你停下来！停下来！”宝丽跑得气喘吁吁，闵会娴不敢回头看，用了吃奶的劲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就好像体育考试时候的百米冲刺一般，在机场大道上狂奔。可是，等到她再回头看她和宝丽之间的差距时，看到了一辆车停在了宝丽的身边，宝丽上了车，车急速地转弯，朝着她的方向驶了过来。

    闵会娴的目光从爸爸的身上移开，朝着门口的那个男人望过去，她怎么看都觉得门外的那个人和自己的生活接不上轨，更不用说他口中的什么夫人。

    宝丽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那头便说：“接下来的一年，我的工作重心可能都在国内，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想照顾那个孩子……嗯，好了，我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今天就先这样吧。”

    去往飞机场的路上，女人抽身离开了这边的母亲角色，回到她真正要用心经营的世界里去。

    “回国之后，就马上能见到我爸爸吗？”

    可是，那些人竟然要把小娴架上病床，那么粗暴的动作，万一弄疼了她怎么办？女人顾不了那么多，她冲进了监护室，推开了那群护士，扑向了闵会娴，抱着她，说：“小娴，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

    暂时负责照顾她的人员，解释道：“药效很快会过去的，请您放心。如果刚刚不是您哭闹得太厉害，也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闵会娴抓住了宝丽的手：“你怎么不说话啊！快让飞机飞回去！我要照顾爸爸！我才不要去什么英国，我要回去！”

    这样的话……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为什么呢？这里不是有门吗？”少女拿下架在鼻梁上的太阳眼镜，看了工作人员一眼。

    “爸爸……爸爸……痛……我痛……”闵会娴的眉头紧蹙在了一起，嘴巴里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女人警觉地抽回了手，跑出了病房，大失仪态地喊了一声：“医生！醒了！她醒了！”

    闵会娴坐在床上，喃喃地说：“妈妈……我的妈妈是谁……”

    脑海里一片混乱的女人站在病房里，她皮包里响起的特设手机铃声，把她重新带回了理智的世界中。她走出了病房，站在没有人的休息室里接通了电话。

    男人似乎看出了女儿的疑惑，说：“对了……小娴，有一件事情爸爸要跟你说。”

    “谁……你们是谁……走开……走开！”

    “呵呵，等你学得差不多的时候，自然就接你回家了。”宝丽笑着说。

    闵会娴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进了医院。

    原本宝丽还想说，就闵会娴现在的情况看来，留在英国或许会好一些。但是，现在看来，这些根本就不是她该操心的。

    自从闵会娴把那一把驱香草给了宋一程之后，他放假了就整天都待在果味浓的实验室里，一待就是一个多月，每次尉晨舒一来看到实验室的门关着，就只能沮丧地离开。谁都知道宋一程专用的实验室，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

    他看着她，而她仅仅是瞟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寻找宝丽。

    “女士，请你冷静一点。我们需要令千金配合治疗。”医院的翻译说。

    “好了，别胡闹了，有个会议要开始了。”女人挂掉电话之后，松了一口气，心里升起了一股内疚感，她没有回病房，把宝丽叫到跟前，再次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小娴。

    一根根在试管架上的玻璃试管里满是绿色的液体，宋一程拿起一根玻璃试管，轻轻地晃了晃，倒入了刚从榨汁机里榨出的苦瓜汁里，希望这次调试的比例可以去掉苦瓜的青涩味，可是，他用调味棒搅了搅苦瓜汁，蘸了一点，含在嘴巴里细细品尝了一下，得出的结果还是让他失望透了。

    宋一程听了闵会娴的话之后，郁闷得接不上话来。

    “那朋友是谁？我认识吗？还有，新的环境是什么意思？”

    闵会娴小姐？听到这个称呼，伊崇贤呵出了一口冷气：这也太戏剧化了吧？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正式，真是叫人难以适应啊……

    “小姐，您不能走这边。”贵宾室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提醒道。

    闵会娴打断了爸爸，说：“先让我猜猜，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闵会娴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的身上还有很多和仪器连接在一起的电线，她扯着它们就往角落里躲。

    拿着照片的人放下电话，打开车门，走下了车，跟随着伊崇贤，进入了医院。

    这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脑袋一阵发晕，于是，捂住头，一脸痛苦地晃着脑袋。

    “我好像不认识你哎……”闵会娴肯定地点了点头。

    “呵呵，爸爸的朋友你能都认识吗？那个朋友是……是你妈妈在世时候的好朋友……”男人慌乱地编造了一个谎，“新的环境就意味着……”

    女人穿上专门的消毒服之后，迫不及待地走进了病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女儿的病床前，总是绷着一张脸的她，此时的脸上再也没了以往的威严。

    “做噩梦了吗？”宝丽关切地递给她一张纸巾，她还愣在那儿，回想着那个可怕的梦境。

    英国……天哪……闵会娴顿时头昏目眩了，她长那么大，连自己国家的其他省市都没有去过，第一次离开家，竟然去了一个她……不，几乎是整个贯贫中学都没有人敢想过的一个国家。

    “这个……”宝丽停顿了一下，转移话题说，“小姐，飞机还要很长一段时间飞行，你先休息一下吧。”

    “不是还有你慧姨吗？”男人摸了摸女儿的头，温厚的声音叮嘱着她，“要懂得照顾自己，别任性，知道吗？如果见到你妈妈的朋友，记得叫她阿姨，要懂礼貌，知道吗？等会儿她就会派人来接你。”

    女人的心口一紧，踉跄地跑出了病房。

    宝丽即使隔着电话，都保持着恭敬的姿势，她压低声音回答道：“夫人，小姐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不过，根据医生的指示，小姐的记忆力近期很难恢复，根据史密夫大夫的建议，在术后的半年是小姐重塑记忆的最佳时间。”

    男人还没有说完，闵会娴就激动了，“妈妈！”听到这个长久没有提到的词，她的每一条神经都被牵扯了起来：“是妈妈生前的好朋友？！那你怎么过去都没有提起过啊？”

    电话那头的沉默了片刻，作出了决定：“宝丽，我会让人订好机票，并且整理出一套房子，你和小姐一起回国，鉴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照顾小姐的工作依然由你负责。这样吧，确定好时间之后，我会派人与你联系。”

    “俊男美女团！出发！”尉东澄高呼了一声，踩下了油门，跑车化身成了一头急速奔跑的雄狮，朝着机场大道奔去。

    命运这个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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