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行。听你的。”苏娜笑眯眯道：“我有预感，这首歌以后会成为年轻人的k歌首选，值得大力推广。”

    他转过身，大步离去。

    舒雅南哭着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拿过去，自己喝。”这架势，就像是霸道总裁说，坐上来，自己动。

    “一碗粥一小时，再吃一碗，可以再续一个小时。”

    舒雅南说：“一碗鸡汤，包夜。”

    舒雅南轻应：“嗯。”她又问，“他……还好吗？”

    舒雅南平复情绪后，坐在床边陪伴着宫垣。即使他不说话，她也不恼，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轻声细语的说着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她的新歌大受欢迎，《传奇》里她的戏份快要杀青了，接下来又要拍部偶像剧等等……

    “宫垣他是有预谋的……他想要消灭我，就得让你爱上他……他要摧毁我的信念，扼杀我存在的意义……难道你忘了，他冒充过我，对你不轨……他不爱你，你只是被她利用的工具……”

    手机那头，苏娜轻快的声音传来，“丫头，《爱你的几个我》编曲出来了，我听了小样儿，很棒哦！”

    他涣散的神智，倏地凝聚起来。他用力抓住另一只手，咬着泛白的唇，哑声道：“不能死……”

    手腕的伤口越来越深，他脸上有歇斯底里的疯狂，有可怕的报复，有万念俱灰的绝望……各种表情不断交错……

    舒雅南低下头，额头抵在他的额头，泪水滚落在他的脸颊上，轻声呢喃，“对不起……”

    陈秘书低声说：“少爷，舒小姐来看你了。”

    他猛地揪起他，口不择言的斥道：“你这个废物！……我们怎么会生下你这种怪胎！当年该死的是你！你害了阿颖一条命，早就该死了！”

    “不……我没有……”

    “明天……”舒雅南转头看了看宫垣，说，“后天行不行？明天我还有事。”

    两人来到宫家豪宅，陈秘书率先将她带到监控室，说：“你可以看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垂危的那一刻，他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因为想要再看到她，他的自我博弈和解了，他的自残行为停止了……

    我不怕死……同归于尽，未尝不好……

    他仰躺在地，放声大笑，笑容疯狂又肆意，“……我已经把他给睡了！她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你永远不会尝到……你就是个可怜卑微的寄生虫……她怎么会爱你呢……她选择的是我……她在我身下承欢，取悦我，伺候我……”

    这天晚上，舒雅南陪在宫垣身旁，与他一起睡觉。她枕在他肩上，手臂环着他的胸膛，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身体的虚脱，心里的绝望，让他放弃了挣扎。

    他把视频给她看，只是想让她明白，宫垣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势霸道，他内心深处的孤独无助，他与人格斗争的艰难挣扎，全都隐藏在他厚厚的保护色之下。他还想让她知道，她对宫垣来说，有多重要。即使她没有出现，却在关键时刻，决定了他的生死。

    “我……”舒雅南的喉咙哽住了，“我有不对的地方，明知道他精神状况不好，我为什么不能更耐心一点，更宽容一点……”

    宫垣的状态稳定后，陈秘书调出了书房的监控。

    陈秘书轻轻拍上她的肩膀，“你真的没有错。不用自责。”

    陈秘书看到舒雅南，目光停留了三秒，微笑道：“舒小姐越来越漂亮了，真是光彩照人啊。”

    陈秘书看着舒雅南的明艳照人，想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苍白消瘦的宫垣，心中的确很不是滋味。外强中干的宫垣，在这段感情纠葛中，败得一塌糊涂。这个女人却是潇洒自如，毫发无损。

    陈秘书快步走入，拉开激动的宫明尚，低声道：“少爷现在身体状况不佳，需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复过来。”

    “我怕接电话打扰到你呢。”舒雅南复又坐下，“那我就在这里接吧。”

    “我……有些私事。可能抽不出时间，后天好不好？”

    宫垣吃完后，舒雅南接过下人递来的纸巾，亲自为他擦拭着唇角。他看着她，试探般的缓缓伸出手，缓缓覆上她的发丝……舒雅南投入他怀中，脑袋枕在他肩头，将他环抱。宫垣身体微微一颤，另一只手将她抱住，越渐收紧。

    “你愿意看望他吗？”陈秘书问。

    当宫垣的身影在画面上出现，舒雅南的心头颤了颤。

    宫垣面色不悦，但还是一口口把她喂来的第二碗粥吃了。

    死了也好……一起同归于尽……再也没有痛苦，再也没有噩梦，再也没有求而不得……

    但是死了，再也看不到她了……

    割开的伤口，鲜血越来越多，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昏死在地面上……

    舒雅南接过来一看，是陈秘书。她微微一怔，马上回拨过去。

    是她退缩了……他的强势霸道，他的需索无度，令她快要窒息，令她想要逃离。她以为她懂宫垣的苦与痛，她以为她能理解陈秘书的那些话。原来，她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她完全没有走入他被困的黑暗世界。她因他的言行生气，她以正常人的行为方式来要求他，却忘了，他本身就深受精神疾病折磨……

    他难道不会心疼宫垣吗？

    走到门边，还没靠近，发现门开着，里面传来声音。

    舒雅南拼命向前跑着，追逐他的步伐，“轻音……”

    陈秘书问：“舒小姐，最近还好吧？”

    他仰躺在地，眼底的狠厉褪去，凝成了一种难言的柔情与眷恋，“不能……我不能死……我要守护雅雅……只要有她在，我就不能死……”

    舒雅南的手覆上他手腕上的纱布，哽咽着道：“是我不好……我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我没有学会怎么跟你相处……”

    一小蛊粥很快吃完，舒雅南又在营养师的推荐下，选了另外一种。

    看完后，陈秘书关掉视频，深吸一口气。他埋下头，用力抓着脑袋。舒雅南，还是那个女人……他知道宫垣这段时间的反常和压抑，都是因为她……他内心痛苦，不堪重负，其他人格就会成为强者……

    宫垣转过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手里的鸡汤。

    舒雅南低下头，手掌捂住脸，泪如雨下。

    “轻音，你就是宫垣……你是他的一部分……”

    如果她耐心的陪在他身边，是不是可以避免这些事情……即使有人格暴动，她是不是可以帮助他应付……

    即使这是录像回放，陈秘书的后背已经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

    早在几年前，宫垣就在自己住的这栋豪宅里的各处都装上了摄像头，以便在其他人格突然出现时，监控他们的行动。

    病房内再次恢复安静。

    挂电话后，舒雅南又给陈秘书打电话，请他安排人送食物过来。片刻后，几个餐桌陆续推入，上面林林总总摆放了十多种汤和十多种粥。陈秘书随着两名营养师一起走入。他惊喜的问道：“少爷愿意进食了吗？”

    他的手腕被拉开一条长长的血口，鲜血汩汩而出，在地毯上蔓延……

    舒雅南说，“你把粥吃了，我就多陪陪你。”她抬起手一看，说：“已经十点半了，我十二点就得休息。不吃的话，我再呆半个小时就得回去了。”

    “老爷子下周会亲自来看你。你要还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寰亚只能拱手让人！”

    “只能试试看了。”舒雅南说。

    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表情空洞，一言不发，就如一个活死人。

    舒雅南呐呐无言，心脏被紧紧揪着。

    “对不起……”好半晌，舒雅南终于低低开口。

    当天晚上，舒雅南排空了档期，与陈秘书会面。

    宫垣有专门的营养护理团队，现在大伤初愈，营养尤其搭配精细。舒雅南看的眼花缭乱，在营养师逐一介绍各种食物后，她端出一蛊燕窝粥。

    “行吧。对了，明珠卫视开始筹办跨年晚会了，他们对你发出了邀请。我想把这首歌定为表演曲目，你觉得怎么样？好处是可以为这首歌造势，缺点是它刚推出，可能传唱度还不高。你怎么看？”

    陈秘书叹了一口气，说：“自从上次离开影视城后，少爷没日没夜的工作，几乎没怎么休息。空了就酗酒，精神状态十分萎靡。我知道他很想你，跟你分开的这段时间，他过的很痛苦，很压抑……但他一直在逼自己，绝口不提你的名字。”

    舒雅南刚结束一个商家代言活动，下台后，助理将手机递给她，说：“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挺急的。”

    书房内，他坐在大班椅上，对着电脑查看着什么。片刻后，他由电脑前抬起头，眼神突然放空了，失魂落魄般呆呆的坐着。陈秘书看的一阵酸楚。他知道，这段时间，少爷常有这种现象，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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