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喝骂:“册那!(上海骂人方言)你们这帮小鬼头无天无地了,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不知道自己爹娘姓啥叫啥!”
亦寒转头看着她。
笑完忽然正色看着暖暖:“你可别怪我八卦。”神神秘秘继续对暖暖说:“有次跟我妈逛南京路看见你们家汪小弟跟那个北中跳《茶山情歌》的小美女坐在哈根达斯里面。”
暖暖是这样想的,亦寒摔下去的那一刻,她的整个心都被抽空了。
“张国荣先生九八年最新专辑,在你朝思暮想之前,我先帮你搞定。”
“就是他。”
亦寒坐着任由医生摁扁搓圆,暖暖站在他身边,背着自己的书包,拿着亦寒的书包,依旧手足无措,满脸担忧的神色。
是不是太过没心没肺?
亦寒整个身子伏在路边,怀中紧紧抱着小女孩。
小女孩的妈妈及时叫来交警。
暖暖握着CD盒子,好像能握住亦寒的一片心意。
原来亦寒参加的竞赛都是有奖金的,但暖暖从来不去过问这些琐碎的细节。
“嗳!你呀!”暖暖激动地停下来,娇憨地拍了亦寒肩膀一下。
亦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左手手肘传来的刺骨的痛,对暖暖说:“也许脱臼了。我们去医院。”
暖暖在杨筱光面前拿出那张盒碟,惊得杨筱光双眼放光。
“我们回家吧!”亦寒走过来,高高的身形笼罩住暖暖,愈发显得两人契合起来。
“汪亦寒,有个姐姐照顾真不错,我妈妈都未必这么细心。”路晓笑着看向暖暖,然这比喻可让暖暖高兴不起来。
外公指的是林暖暖的外公贺章之,亦寒一直跟着暖暖叫他外公。
暖暖一怔:“是吗?”
暖暖缓步走向他。
渐渐的,亦寒开始加快骑速,看不到阳光的影子了。
亦寒说:“我去问了外公。”
“怎么了?”
来到北中的门前,暖暖抬头看那校名。自从初三的作文比赛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北中,一直都是亦寒到二中去接送她。
亦寒直起身子,怀中的小女孩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
亦寒习惯性地打击她:“恐怕老爸等的花儿也要谢了。”
春天?暖暖抬起头来。
亦寒沉着声音对司机说:“你敢打她试试看!”
指挥暖暖打开书包。
亦寒已然扔下自行车,冲了过去。
暖暖绕出人群,向亦寒走过去。
路晓倒对亦寒说:“诶,明天《春天》就要到了,你可怎么谢我?”
“是啊。”亦寒下车,也示意暖暖跳下车,“我找到了爸爸住过的房子。”
亦寒用左手挠挠头,大男生的笑容灿烂。
“啊?”暖暖有点迷糊地看着他。
视觉角度渐渐转移,暖暖看清楚了。
暖暖惊恐起来,与小女孩的妈妈都大叫“当心”。
虽然嫁的同样还是中国人,可是贺苹确实离中国越来越远了。
“呸!自己管好自己的女儿,乱跑八跑,不要命了!”司机转移方向,依旧对着亦寒,“我原本要绕开小姑娘的,你自己冲过来充什么英雄?年纪轻轻的就喜欢出风头。”
好像命运已经在开始编排一切,或者命运早已经有安排,只是这个时刻下了一道美丽的指令。
正巧绿灯,对面的母女也要过马路。
那一刻的恐惧,那么明显,原来,她那么害怕失去他。
弄堂狭窄,楼房与楼房凌空之间还横七竖八架着竹竿,晒着衣服被子等,时不时有水滴滴落下来。暖暖边走边避让,不知不觉自动自发紧紧挽住亦寒的手臂。
暖暖按捺不住,“霍”地站起来。
“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他的优秀是她永远也比不上的。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谈笑。
“是啊,上次的全国数学竞赛也得了名次,不是有国外大学的申请机会吗?”
暖暖心里给自己鼓鼓气,有些不示弱地说:“以后等我富裕了,我要买一栋这样的楼给爸爸养老。”
亦寒带她走到弄堂的深处,一间看上去最大也最漂亮的石库门洋房门前停下。
“上车。”亦寒已经骑到了车上去,歪歪车身,示意暖暖上来,等暖暖坐稳当,便飞速骑了起来。
暖暖走出校门,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暖暖看着他们,想起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贺苹。自她十年之前离去,便没有再回国,但时常也会寄一些东西回来向亲人们报平安。
这个时候,出租车的司机“哐堂”甩开车门,怒气冲天似的冲下车来,指着亦寒:“小赤老,找死啊!要死找地方去死,他妈的不要来挡老子的车。”
“第一,刚才是绿灯,我们没有违反交通规则过马路。第二,转弯的时候要减速,你没有减速,差点撞到人还强词夺理。”
她知道父亲林沐风的父母很早就故世了,但是却不知道林沐风原来住过这样曾经豪华的地方。
小女孩手无意中一送,气球向前方飘过来,她便挣开母亲跑上前抢气球。
上面赫然写着繁体字——“张国荣跨越97演唱会”。
“这个?”暖暖摇摇头,“我不知道诶!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女孩的妈妈也跑过来,抱住女儿,对亦寒颤声说:“谢谢,谢谢。”
暖暖看去,这间这条弄堂里最漂亮最大的房子也没有幸免被重新分配,敞开的庭院大门内可以看清楚厨房,里面的灶台分放着五六只煤气灶。院落很宽敞,但是里面极其凌乱,物品杂七杂八的,堆满了每个可以堆放的空间。
两人都有微微的失神,互相怔怔地望着对方好一会儿。
“乖乖,你从哪里搞来的?我托我舅舅给买VCD来着,至今尚无音讯,等死我了。放学后到我家一起听?”杨筱光家里有音响设备,而暖暖家里是没有的。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自己差点撞到人,还先骂人。”女孩的妈妈惊魂未定之下,听了司机的脏话气氛陡生。
对面的人行道上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卡通气球,边跑边跳,和暖暖他们相同方向走。小女孩的妈妈在她身后大声叫“走路好好走,不要乱跑乱跳”。
亦寒等不到暖暖的回答,也不再追问了。
“哦!是爸爸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吧!”
一切那么惊心动魄。
驶出校园的时候,暖暖远远看到阳光,正弯腰蹲在草坪边。
亦寒侧着脸,抿抿嘴,听着暖暖嘴里轻轻的一声“谢谢”,暗自挑了一下眉,不期然地,红潮涌上脸。
“唉!没劲啊!”杨筱光一脸的失望。
亦寒正和路晓一起走出教学楼。
暖暖奔向亦寒。
“那么……”暖暖看看手中的碟,有些不舍得,犹豫了一下,“我先借给你听吧!”
暖暖“嗯”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好,那你可要再次破财了。”路晓笑得很舒畅,摆摆手,同他们告别。
“可不就是《春天》。”亦寒笑眼盈盈看着她。
“那么走吧!”暖暖说着,走过去扶起亦寒摔落在一边的自行车,将书包架中摔出地面的亦寒的书包一并拿起来,重新放回书包架里。
“喂喂,你们看,那个就是汪亦寒吧!还挺帅的。”
父亲林沐风有时候在暖暖和亦寒的家长会时间冲突的情况下,一定选择去参加暖暖的家长会,的确是有现实根据的。这样一个出色的汪亦寒,是让家长在家长会上能锦上添花、大出风头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父亲的清贫吧!林沐风是拿死工资的医生,财力的确是被开牧场的澳洲土财主甩开数十条马路不止的。暖暖不禁要怨恨起母亲的市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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