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绕过沈亦欢温热的手心,染上些许温度。
在知道更多隐藏在这背后的故事后,沈亦欢一看到那些疤痕就心脏一阵阵的揪着疼,她看到两道交叉的“十”字型的疤,小小的两道,像蚊子包上掐出来的那种。
“嗯。”
“嗯。”他承认了。
他从来没说过什么。
除此之外,眉心紧皱,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怕触及陆舟心底的伤疤。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陆舟的寝室。
说实话,沈亦欢缺点太多了,自以为是,喜欢说谎,娇气任性,还不负责任,最擅长的就是恃宠而骄,他不是看不到她的缺点。
“什么?”陆舟偏头,淡声,“我看不到。”
他不确定顾明辉身上的淡淡硝烟味是他想多了还是什么,但他目前的确有嫌疑,陆舟对他没任何好感,但也难以接受那样的事会有顾明辉的参与。
“……”
她絮絮叨叨的说话,从以前讲到了现在,说了很多两人发生过的小事,到不开心的地方还低声骂几句。
“嗯?”陆舟说,“上次被人拿棍子劈的,已经好了。”
“嗯。”沈亦欢应了声。
“陆队长,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他皮肤白,在这里风吹日晒的也没见黑,点滴又调的那样快,手背上青了一大块,很明显。
陆舟背负的,比她以为的要多的多。
她走回到陆舟旁边:“是顾明辉。”
可也没有回握住她的手。
“不痛。”
沈亦欢其实不想说。
青了一大块,胶带棉花上渗出血丝,沈亦欢看了一眼,又很快紧紧按住。
她这是被吐槽了……?
总有些人,在打击下,一蹶不振,封闭起自我,收起锋芒与棱角,将自己变成一个球,可以在崎岖不平的前路上过的顺一点。
她接通,又按了免提:“喂?”
“以后我会很喜欢你的。”
陆舟皱眉问她:“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语气也是淡的,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她看到陆舟瞳孔微缩。
沈亦欢似懂非懂的点头。
陆舟拎起身上的军被放到一边的椅子上,抬手,动作很快,直接拔出了他手上的针头。
他顶她一会,伸出手,指腹在她下巴上摩擦:“你别胡思乱想又自己脑补一堆。”
她俯下身,埋首在他的肩颈,柔软的长发蹭过他露在外的脖子,像只终于收起爪子抱着主子手臂撒娇的猫。
陆舟捏着她的手腕,把人按到旁边的座位上,沈亦欢又顺势抱住了他手臂,一副黏在一块儿分不开的模样。
“你离他远点。”陆舟说。
总有些寥无人迹的土地,需要人拿血肉守护。
“你白天打我电话了?”顾明辉问。
外面风很冷。
就连将自己身上的疤痕故事时,都一板一眼,说的像什么“多种伤疤专题学术报告”。
沈亦欢想了想,把军被重新盖到陆舟身上,起身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反正陆舟手上还插着针管,限制了他行动。
“你别生气……”
军医室里还算暖和,沈亦欢刚才在外面吹了很久冷风,整个人都是冰的,挨着陆舟时,她身上的寒气就往他身上钻。
话说的一本正经。
“要不我去找找她吧。”沈亦欢说。
陆舟眸光一深。
“你的工作,这么危险吗……?”
陆舟看她看的专注,却什么都没说。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是“顾明辉”。
他沉默不语的,孜孜不倦的,守护着这片土地。
第一天到新疆时,他们那一辆车熄火停在空旷的旷野公路上。
你疼不疼呀,要不要睡一会儿呀,那我陪你说话吧,你想听什么呢,你就闭着眼听我说话就好了。
点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顺着输液管与针管流入身体。
沈亦欢从后面抱住他,手臂环过他赤|裸的腰身,脸颊贴在他背上,正对准那一个枪疤。
沈亦欢哼哼两声,声音闷在鼻子里,对他说的话很不满。
何粲也没有回来,不知是不是刻意将空间留给他们。
“你感受过溺爱吗?”
“刚才何粲给我说了些话。”她倚在他肩上,脸朝下,声音闷闷的,“所以我决定,我以后都要好好对你。”
她不容置喙的将调节器拨了拨,将点滴速度调慢了。
沈亦欢随口寒暄两句,挂了电话。
陆舟攒起眉:“她跟你说什么了?”
他就像一片荒原,而沈亦欢是荒原上唯一的灯塔。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就连梦境中也没有过这样的平顺,陆舟甚至忘了自己的高烧感冒,会不会传染给沈亦欢。
“……我就问问你脸上的伤好点没。”
“欸!”
她是他用一整个青春年少酿成的唯一一杯酒。
像是从头到脚被洗涤一遍。
她手指指着:“这个,是怎么弄的?”
陆舟往外抽自己的胳膊,拽了几次都没拽出来。
“……我接一下啊。”
“不用。”
沈亦欢就趴在他肩上,声音糯糯的跟他讲话。
“大多是何粲跟你说的那次任务里留下的,也有一些是这两年,有刀伤,也有子弹,两种疤痕不一样。”
挺没底气的。
“背上的伤,怎么弄的?”
国境四方。
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毫无指望的喜欢沈亦欢。
于是沈亦欢开口。
抬眼看去,陆舟的面色已经染上一片郁躁。
“陆舟。”她闷闷的叫他。
陆舟:“偶尔。”
陆舟在这里把命豁出去,在热闹的北京过的孤僻冷漠,在无人问津的边境不分昼夜的坚守,热烈、高昂。
……
拎鸡崽子似的。
沈亦欢没动,陆舟扶起她肩膀:“你的。”
她张了张嘴,虔诚开口。
他缓缓垂眸,在一片混乱中张嘴,却磕绊着说不出一个字。
陆舟换了个问法:“何粲跟你说什么了?”
至此,沈亦欢才终觉自己的浅薄。
等毛巾冷了,沈亦欢拿开,皱眉:“怎么一点儿都没褪。”
这倒像她高中时心情好时会做出的举动。
天地苍茫。
那可是她!
他嫌点滴太慢,把调节器速度调快,冰冷的液体进入血管,整个手背都是冰凉的,手背也青了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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