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听我舅舅说。”何粲看她面露不解,解释道,“就是冯司令,他说那任务基本就是送命去的,他们边防战士,有时会有很危险的任务分派,那次任务风险度特别高,本来军营里大家就在犹豫派谁去。”
沈亦欢接过,又道了声谢。
不知是因为淋了雨还是休息不足的关系,今天早上起来就头晕的不行,摸上去滚烫一片,都说不常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来就气势汹汹。
在中二年代,沈亦欢的梦中情人是陈浩南,渴望成为大哥的女人。
听到这么问,她扬了扬眉,故意看着陆舟说:“我好像不是你的人啊。”
他对沈亦欢太熟悉了,能够清楚辨认她的脚步声。
沈亦欢抱着他脖子,在他耳边喘着气儿,很乖巧的样子,时不时拿脑袋蹭他两下,还断断续续的说着些什么。
……
秦筝瞥了眼在她身边坐着的沈亦欢,略微扬了下眉,这倒是稀奇。
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还是沈亦欢正在追陆舟的时候,可这天他们刚刚闹的不愉快,沈亦欢嫌他是根木头,刚打算不再追他了。
可能去忙工作的事了吧,沈亦欢想。
她知道陆舟在这里生活的一定不算好。
她看了场地一圈,拍摄场地已经布置好了,她也不知道秦筝想要的成品是怎样的效果,于是收回了让她去休息,自己帮她盯着的话。
军医室里陆舟坐在椅子上,身上盖了块薄军被,顶上挂着三瓶盐水,输液管长长的坠下来,针头埋在他手背上的青色血管。
到了晚上,在食堂吃过晚饭,她没看到陆舟,一天下来就在军医室里看了个背影。
“你是来拿药的吧。”何粲把手里的止痛片递过去,她原打算送去的,“你是肚子疼?”
她皱眉,声音轻颤:“什么……”
沈亦欢在她旁边蹲下:“你怎么了?”
沈亦欢很坦诚:“痛经。”
陆舟微微皱眉,看了沈亦欢一眼。
随后将他拎起,屈膝在他小腹,力道凶狠的重磕一记。
把药给秦筝。
秦筝笑:“这夏天都过了,有什么好闷的。”
沈亦欢觉得自己长大后就没跑这么快过,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衣服不好好穿,邋里邋遢,皮肤晒得很黑,操着一口自以为酷帅拽实则无比尴尬的“江湖话”,不好好读书,混着社会,总显出浅薄感。
低头只能看到小姑娘黑乎乎的后脑勺,手指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简单洗漱了,化了淡妆,便出去找节目组拍摄人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她能帮的忙。
两指夹着烟,直勾勾的看着她,吹轻浮的口哨。
冬日北风猎猎,阳光却很好。
陆舟之所以能在年仅25岁就坐上现在的位置,是因为他在大三时就被派来这里的军营,并且接下了一项任务。
他慢慢找到呼吸的频率,也终于听清了沈亦欢在他耳边轻声说的话。
秦筝喉咙都是哑的,打着颤:“肚子疼,来那个了。”
沈亦欢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大步朝他走过来,在他面前俯下身子。
“哟,这是要英雄救美?”有人说了这么一嘴。
她跳上后座,又被痛意打回原形,倒抽了一口气,伸手环住了身前少年细窄而精壮的腰。
“你知道陆队他……”她稍顿,看了沈亦欢一眼,“算了,没什么。”
踩在枯枝落叶上,沙沙作响。
“……”
拍摄完一段,到一空档的休息时间。
她一直跑到军医室门口才停下,手紧着门把调整呼吸。
“啊。”沈亦欢应一声,扭头看她,“没,就是有点闷。”
他扭头朝门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沈亦欢推门进来。
沈亦欢心脏像被一只手抓住了。
哪儿都没一点大哥的样子。
何粲拿着一板药出来,交代了服用方法。
“哟,这么乖,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交个朋友呗。”为首的男生冲她挑眉。
……
混混嗤笑一声,抓住了他的把柄,口不择言:“哟呵,跟你没关系瞎逞什么英雄啊,怎么,你是狗在她身上尿过了么。”
沈亦欢捂着肚子,痛的不行,并不想理他们,翻了个白眼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沈亦欢:“他怎么了?”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秦筝问。
秦筝想了想,回答:“我私心当然会选我喜欢的了,可要是结婚,还是要考虑很多现实的问题,一个各方面都匹配的人也许比喜欢的人更适合你,婚姻也能更加幸福也说不定。”
为首的混混摔在地上,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的骂咧道:“怎么,这是你的人?”
可她又是个颜控。
沈亦欢皱眉,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捏着自己粉色的小零钱包,问:“你们要多少钱,我给你们。”
可她看着陆舟发着高烧,沈亦欢不闻不问,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一眼,她就有些心疼了。
陆舟捏住她的手腕,往外扯了扯,怕把发烧传染给她。
最后,陆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自行车,长腿跨上座,扭头看沈亦欢,也不说让她上来,但意思很明显。
陆舟呼吸停了两秒。
她坐在摄像机前,整张脸苍白到几乎透明,唇色更淡,眉头拧成一团,五指紧紧揪住小腹处的衣服。
“你怎么了?”头顶传来一个沉沉的声音,带些微的鼻音。
沈亦欢喉咙紧了紧:“怎么这么烫啊。”
陆舟不耐烦的皱眉。
她跑的太急,还在轻喘,呼出一团白气,在陆舟的脖子边化开,蒙出一层水汽。
沈亦欢沉默许久,问:“他现在在军医室吗?”
“我来问问,你这有没有止痛片之类的?”沈亦欢说。
没人接。
一句接着一句的。
男生们便以为她是好欺负的,长得又好看,嘴里不干不净的调戏。
想了会儿,问:“要不我去军医室看看有没有止痛药吧?”
还是陆舟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
“上来!”
“他身上有很多伤,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过,那些伤,有一些是近两年的新伤,但绝大部分,都是那时候留下的。”
沈亦欢在秦筝口中知道了过去三年,她没参与陆舟人生的三年,发生的一些事。
却没想到剖开这层表象,还有这么恐怖残忍的现实。
在目光交触的瞬间沈亦欢就移开了视线,径直朝何粲走过去。
她在一幢建筑物前看到了秦筝。
走到半路就看到何粲。
她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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