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欺负

司恬又急又惊，眼睁睁的看着淤泥倒在了自己周围的木桩脚下。她一阵恶心，险些立刻扑到淤泥里。

    司恬低声道：“大师兄教训的是。我以后不会了。”

    司恬心里一动……莫非她也是……

    商雨随意一指矮了半截的木桩，对身后的两个女孩道：“今天第一天，先站半个时辰。”

    商雨横他一眼：“快去。”

    商雨转身走到五丈开外，手中寒光一凌，宝剑出鞘，一道银光似蛟龙腾出云海。

    林西燕点头，脸上好象有一丝扭捏一闪而过，转身就进了房间。

    出了小门后的甬道，男子手指东侧的一道山路，司恬道了声谢就急忙往山路上跑。跑了大约几十丈，就看见一个宽阔的平台，依稀见到几个人影。她心里一喜，忙跑上前去。

    ……

    齐扬哀叫：“你的意思是，我老了才可能比的上你？”

    她赶紧问道：“请问大叔，盛霞台怎么去？”

    司恬咬着唇，手心里的痛楚仿佛顺着经脉一直往上窜，交汇到心肺处，一阵阵的抽搐。

    “第一次打重点，以后才能记得清楚。”

    林西燕却冷冷道：“这点皮毛根本不能叫会。能杀人，不被杀，才叫会。”

    她的话又直又呛，象撒了一把辣椒末过来。司恬尴尬地笑了笑。她已经自觉自己不象个十四岁的少女，而林西燕好象比她更加的阴郁，似乎有点难以相处。

    林西燕在院子里拿了一把长刀，上下挥舞。

    商雨施施然从两人身边路过，眼神斜也未斜，一股清新的气息拂面而去，如一缕风。走到大门边，他扔下一句话：“明日卯初时分在盛霞台等我。迟到了，可别怪我不客气。”话音未落，白色衣衫一闪，人已到了门外。那语气，真是傲气又严厉，师兄的架子端的很足，胜过师父。

    林西燕一眼看到她，立刻收了刀。她的眼神冷淡而傲气，不过脸色略显绯红，比上午见到时多了些少女的明丽。

    等海力挑来一筐淤泥的工夫，司恬又掉下来一次。

    回到朱雀院，司恬进门就愣了一下。

    “当然不是！七势门门下有很多人，但是从不到兰周山来。这里其实是师父的一个住处。只住了他最亲近的几个弟子。这里地方偏僻，天梯又陡的让人要死要活，平时少有人来。”

    司恬羞惭的不敢看他。可是，她真的尽力了。如果不是身边的林西燕太“优秀”，也许就不会显得她如此笨拙吧？

    那男子不说话，看着她只抬手比画了两下。司恬暗急，又问了一遍。那男子又比画了几下。这下司恬明白了，这男子是个哑巴。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她急的直跺脚。那男子好象看出她的焦急，放下手里的柴，站起身就来到院子里，对她招招手，示意跟着他走。

    可惜，站梅花桩不是小心专心就一定能站的住的。

    拂晓时分，她依稀听见隔壁林西燕已经起身了，有铜盆丁当的轻微响声，想是在洗脸。

    突然他一扭头，朝着司恬看过来，将从木桩上掉下来的她，抓了个正着。司恬一阵脸热，赶紧又重新站上木桩，摇摇晃晃的努力稳住自己。

    司恬低着头，小声道：“五次。”

    林西燕和司恬齐整的应了一声。等抬起头来，发现彼此都是一脸的红云。

    林西燕先说：“一次。”

    司恬又甜甜地笑着：“师姐比我早来，还请以后多加关照。”

    “师姐，盛霞台在那里？”

    她赶紧起身，穿好衣服。突然觉得下身有些异样，肚子也有点痛。她将烛台拿到床上一照，果然见到床单上有一点暗红色，她暗叫糟糕。赶紧脱下身上的下衣，又打开包袱，急匆匆地换衣服。

    司恬和林西燕对视了一眼，眼神都带着惊惧，硬着头皮各自站上了木桩。

    “齐扬，去叫海力把荷花池里的淤泥挑一筐子过来。”

    商雨哼哼笑了笑，又在她的手心里重重一击，司恬痛的腿一软，却咬牙没有缩回手。

    商雨脸一黑，提剑就追齐扬。齐扬嗷嗷怪叫着从盛霞台的西侧跑走了。

    “你是说商雨？”

    商雨瞥了她一眼，又看着林西燕，说道：“师父说要出门一个月，让我先教教你们。其实，师父的意思是，看你们能不能吃得了苦，若是这一个月内觉得熬不下去，就及早走人，也别耽误师父的时间。”

    司恬只好继续笑着和她搭讪：“我是腊月十五的生日，刚过十四岁，你呢？”

    林西燕低声叫了声“大师兄”，脸也红了。

    齐扬急忙打圆场：“大师兄，好了好了，小师妹第一次犯错就打轻点好了。”

    司恬看去，只见有数十根一丈多高的梅花桩立在那里。她暗暗叫苦，先没想着能站多久，那么高的木桩，怎么上去还是个问题。

    商雨抱着胳膊站的远远的，面色比刚才好看了许多，甚是舒心的拍拍手，一扬眉梢得意地说道：“齐扬，我这法子不错吧。”

    齐扬赶紧跑开。

    司恬怯怯地伸出手，他真的要责罚？怎么责罚？

    司恬友善地笑着：“原来你会武功啊。”

    商雨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已经不好意思看他的脸色了，很自觉的低着头。

    司恬手忙脚乱的弄好自己，连脸也顾不上洗就赶紧冲出门去。屋外晨曦未明，只是依稀可见路和人影。照着昨天林西燕指点的地方，她匆匆跑到兵器室旁的小门，门开着，应该是林西燕刚过去。出了甬道，她暗叫糟糕。空旷的平地上有两条山路蜿蜒，应该往那个方向？她急忙又折回到院子里，一眼看见厨房里亮着灯，她跑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那里烧火。

    齐扬愣愣地跑过来，挠挠头：“大师兄，要这个干什么？”

    “这是荷院，住了几个杂役和厨工。那是厨房，那是药房，那是浴室，那是兵器室。”林西燕挨个指点，师姐的架子端的很足。

    他骤然出现在视野之内，司恬其实只是顺势看了一眼，但她的脸色却一下子红了，虽然他衣着整齐，却仿佛窥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地方一样，尴尬又心慌。

    齐扬有些懊恼地说道：“大师兄，这样不公平，你比我早练三年，我进步，你也进步，那我岂不是一直追不上你。”

    司恬笑着：“多谢师姐。”

    还没看清他的动作，眼前冷光一闪，手心已是一记刺痛。她不及呼痛，也不敢收手，他的剑又落了下来。剑鞘在她的手心里足足打了七下。他下手毫不客气，动作又快又狠，她的手心火辣辣的立刻就肿了起来。

    “齐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