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菡回过神。有一瞬间她紧张地抿了下微微干涩的唇瓣,只是很快想到什么,林菡自嘲地笑笑,拢紧肩上披着的衣服。
众人僵住身。
“……”
“……”
“也是啊哈哈哈哈……”
“她是我女朋友,你说怎么了?”
“你……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干吗,我还会抢你的不成?”
“你——你疯了吗!”
几个年轻人终于反应过来,前后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祁楼从车内顶置的盒里取出墨镜戴上,“我送你进去。”
“怎么了,以前尝不起,现在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是哪位?我怎么没听说会所里还有外卖服务的?”
祁楼的目光在那海藻似的长发里飘了飘。方才便出乎他意料,没有刺鼻的香水味,只有一点淡淡的好闻的皂香。
祁楼直接把林菡拉过去,同时抬手拉紧了她快要从肩上落下的他的外套。
祁楼轻瞇起眼。
祁楼啊。
“你们要做就在沙发上,别到我们卧室里来啊,我今晚已经被吵得够烦的了。”
……疯了。
祁楼说:“我说过我会补偿你。工作,住所,我都会给你换成新的、堂堂正正的。如果你确定你不想要,那就留下继续这种生活。而如果你还想改变的话,那现在就跟我离开。”
缩在外套里的林菡身影僵了下,“你在前面的公交站停一下……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林菡心底迷茫,但时间已经来不及她思考——身后几人嘻嘻哈哈地走近。
话声未落,他们身后,通向电梯间的玻璃自动门突然发出“嘀”的一声轻响。隔断的声音被重新传播,几个嘻嘻哈哈笑着的男声从后面走出来。
“……”
“——!!”
“——?”
祁楼转身回了驾驶座。
林菡急得眼圈更红。到某个剎那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蓦然上前抱住了祁楼的手臂。
“地址。”
颤声说完,林菡从祁楼那里拽回自己的手腕。她转身往里走。
离着林菡还有半米距离的时候,祁楼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原本已经抬到一半的手臂也重新垂下。
鞋尖相抵,呼吸逼近。
——题记
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词字字如针,扎得祁楼都变了脸色,林菡却好像没听见——她也确实早就习惯了这种说辞。
“咦?祁少今天来会所玩?”
祁楼仍皱着眉。他神色并无多少变化,如果一定要说,倒更像是松了口气——大概就是悬在颈上的刀,落下来也比一直吊着要好。
而被祁楼提着衣领的年轻人更是快被上头的血冲昏了,“祁少开什么玩笑?就算您想跟我抢也不用这样说吧?她怎么可能是你女——”
“哎,祁楼。”
这片小区里乱七八糟,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在这儿耽误久了,只会对祁楼不利。
别说……
她瞳孔猛地缩紧,扭头看向祁楼。
“哎哎,你们行了啊,少恶心祁少了。论背景论个人,哪个都不至于他作贱自己和这么只破鞋睡——更何况,一晚上几十万那是以前,现在……倒贴还不一定有人乐意呢,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就是,人家小花旦一晚上听说要几十万呢,都这么死乞白赖的求着了,祁少多少给点面子吧,哈哈哈哈……”
林菡无意识地捏紧了身上披着的外套。
祁楼去提车了,林菡自己一个人站在从电梯间出来的玻璃门前。
林菡的身形陡然一僵。
到门外后,林菡停住脚,“我到了。”
然后他的指腹传来一点温度。
“可是——”
“大概吧。”
她僵住身,几秒后才扭回头,那些嘻哈笑着的年轻人们也突然静下来,和她一样茫然地看向拉住了林菡的那个男人。
“花了。”
林菡像是听了个笑话,独自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她眼神里掠过绝望的情绪,那情绪过于锋利,让林菡想都没想便往前跨了一步,直到祁楼面前。
余下的一路,林菡都很安静。
林菡紧紧贴着男人的手臂,声音娇柔,唇瓣却被她咬得发白。
祁楼打断她的话声,语气平静。
祁楼见她不开口,也没有强求,而是把人塞进跑车副驾,系上安全带后,他关门直身。
林菡听见那个声音在自己心底劝过无数遍,从细微到歇斯底里,然而她的身体却好像失去控制了。
林菡的瞳孔却轻缩了下,像是被他之前蓦然停身的动作刺疼了。她在原地僵硬地站着,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捏紧了身上披着的祁楼的长大衣。
房门关合。
声音低得快要听不到。
女人的笑容绝望得像把锋利的剑刃,只是却是没有剑柄的,她直将那剑刃握在掌心,鲜红的血也会顺着剑刃的血槽满溢滴落。
会所,地下停车场。
砰。
直到跑车引擎轰鸣,车身驶离。加速度带来的推背感终于把副驾上丢了魂儿的林菡唤醒。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把他撇清??
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引擎声渐近,玻璃反光内,一辆深红色的跑车缓停在林菡的身后。
林菡咬了咬唇,但没敢耽搁。
对于在暗无天日的阴翳沟渠里长大的人来说,光到底是拯救还是毁灭?
“别乱说话啊,你看——”
“把手松开。”
这样就好了、所有事情停留在今晚就足够、给他留下最后一点干净利落的印象——就算过往再不堪,但不要让他连最后一点关于自己的记忆都是像个疯子一样的纠缠。
“……”
但并没有落到空处,他攥住了林菡的手腕,不容拒绝地给她重新披上大衣,然后把人拉着往外走。
祁楼的衣服。
直到那个人没有等到她上车而不解地侧身望来时,她的身体仍旧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祁楼忍了忍,但随着车旁那些景象入眼,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祁楼深皱着眉,闻言左手单手扶住方向盘,右手抬起来不耐地揉了揉黑色的碎发。
林菡心里的难堪和难过几乎溢出来。
毕竟……待会儿要送她回去的是祁楼。
祁楼微皱起眉,低声询问。
林菡看着那人薄唇一开一合,却好像一个字都没法听进耳朵里。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思考能力全被那一句话和一个吻烧掉了。
年轻人僵住笑,“怎、怎么了?”
祁楼目光微闪了下,沉默几秒后他抬了抬下巴,“你进门吧。 ”
这就是她啊,祁楼总该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他皱着眉回头,犹豫了一秒,他转回身把僵在原地的林菡抵到深红色的跑车车门上。
祁楼低头看向林菡。那些人看不见的脸上没有半点语气里的腻人,正相反,女人的眼神凄楚,泪光盈盈,说完那番话便无声地给他做口型:
只是做出了这么疯的事情后,坐在副驾上的女人却好像比他还要担心,不,是担心得多,那双眼圈明显地又红起来。
身后那些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似乎有人察觉什么,连笑谈声都被不确定的议论取代。
祁楼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委屈了?”
她都不必去瞧,也知道自己此时该是多叫他恶心的模样。
祁楼皱眉更甚。
林菡身影一僵,“我没什么选择。”
“林菡?”
话声一顿,余下的还是没有出口。
但散乱的长发间,还能依稀瞧见泛红的眼角。
林菡一愣,本能地挣扎起来。
说着,祁楼侧身去给林菡拉开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尽管说出去——林菡以后是我的人,谁想动她,先来问我。”
跑车停下,而祁楼侧身望向林菡,“就算被公司雪藏,你以前赚的钱呢,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还去那里——”
那人几乎是本能地松开了手。
“那天晚上我没有断片,你是不是故意我分得出——”
“你住在哪儿?”
祁楼身形一僵,却竟然没有甩开她。
“……你想多了。我送你回家只是因为这是我应尽的责任,和苏荷没有关系。”
林菡正失神时,面前深红色跑车驾驶座一侧的车门已经打开,祁楼下车,被腰带束紧的衬衫在锃亮的车身上映出精瘦有力的弧线。
“排队?”
而副驾驶座上,女人的语速不知觉地加快,眼神与表情都慌乱得六神无主。
车内安静很久,祁楼往身旁看了一眼,单手去将暖风出口调向副驾。
“……”
祁楼却没有看她,而是望向那个扯住林菡的年轻人。他脸上罕见地一点笑容都没有,连语气都是冰冷的,叫人畏惧。
所幸她住的楼层不高,就在三楼。
她话尾压不住地哽咽了下,又被自己的笑声压过。
门上映出来的女人的影儿实在有些狼狈。头发散乱,妆容也有点花了。口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唇角被眼泪湮开了,在冷白的肤色上留下一抹暧昧的红。
林菡身形僵了下。几秒后,她露出一个嘲弄的笑。“不必了。”女人退了半步,从那种咄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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