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渣男不渣了

    “是啊，我都傻了，完全跟不上老师的讲课速度。”

    是人是猫没差别……是谈梨就有了。

    骨节分明而漂亮的手指在屏幕上无声律动。几秒后，秦隐看着XT搜索页里那个今早的直播录屏，微皱起眉。

    只睡一个课间，上课就醒。

    刚醒的时候她不喜欢吃早餐，油腻腻的，一上午都会胃里难受。所以她只倒出两片压片糖咬住了，就单手勾着背包往分好的上课教室走。

    “……所以为什么会只剩你一个？”盛喃听完谈梨的想法时，这样问她的。

    高考后松散了三四个月，不少学生早习惯了凌晨两点睡中午十点起的模式。突然冒出节早课，大家都不适应。

    教室里有些吵嚷，对她的熟睡好像完全无碍。

    ……哦豁。

    秦隐察觉而抬头，眸子里漆黑平静，冷淡得毫无反应。

    “下了下了，晚安。”

    “第二排那个睡了一节课的女生。”

    还剩3分钟，提前讲完这节课备课内容，年轻的副教授忍无可忍，用合上的教案磕了磕讲桌。

    秦隐坐下身，修长的腿有些憋屈地蜷在标配桌椅下。他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无视了那个抱着小茶杯冷着三角眼的Q版小人。

    7点多的时候，整个信工专业的寝室楼层里响彻匆忙杂乱的脚步，还夹杂几声摔门或者哀嚎。

    门窗被学生合上。

    实在是她位置靠前，那一头长发又格外打眼，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几次想无视她，但总能瞥见——第二节小课过去四十分钟，她连个姿势都没换。

    七点半，生物钟准时把谈梨叫醒。

    此啦。

    谈梨一秒回忆完昨天扫过一遍的课表，从崭新的、领回来那天起就一根手指头都没玷污过的书籍里，抽出一本来，扔进背包。

    “按脸选的吧，我美啊。”

    “我预习了一个暑假的内容呢，老师一节课就讲完了。”

    真香。

    所以当谈梨懒洋洋地晃到上课教室外时，钟表已经指向8:17。第一节45分钟的小课刚好结束2分钟。

    最轻而顺耳的声音后，黑色薄夹克被秦隐脱下，里面的白色衬衫露出来。

    这点动静自然叫不醒谈梨。

    “呸。”盛喃气得笑骂。

    他并不意外。大学这种公用教室里的座位，有人算正常，不正常的应该是上节课——在整个教室几乎满员的情况下，他身旁两个位置却空了一整节。

    说是后门，但按大教室布局，是在四五排长桌的前面。靠门的两个男生嘻嘻哈哈到一半，就被进来的小姑娘那张脸和那头嚣张的乳白色长发噎了一下。

    前面第一排桌上翻开的那些书，怎么和她手里这本的厚度……不太一样？

    屏蔽掉窗外的燥热，空调的冷风开得十足，斜前方的那个正朝着二三排这边直吹。

    “可怕……”

    老师的目光落到离她最近的秦隐身上，试图给出一个叫醒她的示意。

    宿舍里已经没人了。

    信工专业的学生们排到的必修课课表比较惨，开课第一天的第一节就是7点半的早课。

    谈梨鞠了一捧清水，扑掉鼻尖最后一点泡沫。她直起腰，拿纸抽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然后对着镜子认真地想了想。

    谈梨在梦里一栗。

    “她就是1班那个……”

    善良的数学老师气得脸色发青，手里课本敲了敲双叠的黑板：“你看看我这是什么课？！”

    趁着进出的学生流，谈梨把勾在肩上的包放下来，坦然自若地走进后门。

    窗关得很紧，外面飘着绿油油的叶子和灿烂的光，屋里安静的一点风声都没透进来。空荡寂寥。

    “就是为了对得起。”谈梨脚尖踮起来，托着身体一转，手里攥成球的湿纸巾被她抛进垃圾桶里。

    “名不虚传啊。”

    谈梨忍住呵欠翻到第75页，扫过一遍，又茫然地翻到第76页。

    自然而然的，她今早7:15的闹钟没能完成使命。

    “你拿的什么书？”老师声音阴沉。

    【重新开播的原因是违约金太高，贫穷少女赔不起……】

    F大有钱有生源，校内基础建设耗资众多，校园占地面积堪称广袤——从A教学楼距离女生寝室楼要步行10分钟这点，就可见一斑了。

    他调成静音然后点开，进度条拉到最后。

    “叮铃——”

    “定理4，n元齐次线性方程组Ax=0有非零解的充分必要条件是……”

    手机外放里，盛喃的声音无语了：“行行行，美美美。所以大哥，今天是你们正式第一节课吧，现在都7:43了，你还不紧不慢地跟我聊天呢？你对得起F大的金字招牌吗？”

    淡紫色封面的《线性代数》。

    她视线扫过教室半圈，艰难在正数第二排边上找到了两张没放书也没坐人的空位。

    然后谈梨往角落里缩了缩，继续睡。

    女孩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喑哑，慵懒又柔软。

    10月1日，星期二，F大新生正式开课。

    总算见到一行加粗黑字。

    此时的屏幕右下角，时间定格在03:25上。

    那市场价一串零的背包落进她手里，像是超市里三毛一个的塑料袋，谈梨单手拎着一根包带，敞着拉链口，视线在书架里来回跳。

    然后他又想起那天在生态餐厅，亲眼目睹的那对父女的奇奇怪怪的关系态度……

    大教室统一分配在A教学楼里。

    《高等数学》。

    至于谁破了先例，秦隐不太在乎。旁边坐着个人还是蹲着只猫，对他上课的影响没有差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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