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你倒是不用生气,我和杭薇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你说得都对。】
等他回过神,骆湛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了。
骆敬远一顿,微皱起眉:“你想去阻止?”
出乎骆敬远和林易预料,骆湛竟然真的十分配合,连完全被禁足在房间内的事情上都没有反抗半分。
听见安保队长支支吾吾的汇报,两人都愣住了。过去好几秒,林易才不可置信地转向骆老爷子:“今天不是……唐染小姐的生日吗?”
“……”
骆敬远意外地问:“他没有要去唐家找唐染?”
听了这个安保小队队长的话,骆老爷子似乎毫无意外。
书房里蓦地一寂。
骆湛一字一顿:“订婚关系。”
“是,老先生。”
“是,队长。”
他这边传声机很快响起来,他接起蓝牙耳麦听了两秒,脸色顿变:“老先生,小少爷他,他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三楼后窗跳下去了——家里后门的人在拦,但可能……拦不住了。”
“……”
进去大书架作隔断的里间后,骆湛似乎想到什么,又从两页大书架之间走出来,半撑着书架神色懒散:
餐厅里的死寂没持续多久,一侧的玫瑰花窗传回来楼外的骚动声。
骆老爷子被骆湛的态度激怒,沉下声说:“你不需要对我冷嘲热讽,利弊抉择,这是处世态度——换做对谁,这话我都一样地说。”
“这……真是长大了,能听进我的话去了?”
林易慢慢反应过来,叹服点头:“我都没想到这一重,确实很有可能——不然蓝景谦前脚才刚出国,怎么会后脚唐染就被唐世新从疗养院接走?如果这是巧合,那这时机未免把握得太精准了。”
林易犹豫:“可能,吧?”
书房里死寂良久。
林易惊问:“少爷的意思是,唐家是走了一招调虎离山?”
队长说完,逃难似的下楼了。
骆老爷子脸黑得像炭。
领队人没法,只得硬着头皮低声说:“你们,先好好看着他。我下去找林管家说一声。”
见骆湛沉眸不语,骆老爷子在林易无声的眼神劝解下,慢慢舒缓语气。
“好像完全没这个意思。”
骆老爷子叹了声气:“你啊,本以为骆家可以放心交给你了,现在来看,你认问题倒是清楚,可惜处事上还是太年轻气盛。”
骆湛退开一步,把外门一踢,门靠上后面墙根的吸铁石而止在大敞的位置上。
“是,老先生。”
然后转作凝重。
骆湛没注意骆敬远的打量目光,拧着眉想都没想地答:“那个老太婆还会憋什么好主意吗?无非是见唐珞浅这条路走不通,又不甘松脱了骆家这座靠山,所以借着在染染成人礼上支走蓝景谦的时机,在圈内所有人面前把染染和唐家捆在一起。”
“体谅,当然体谅。”
半晌后,站在书房门前,少年慢慢松开紧握的拳。
骆湛冷眸:“难道不是?”
他们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那基本没什么隔音效果的书架后,隐约坐着一道身影的书桌前,竟然真的开始传回来些叫人面红耳赤、气血下涌的声音了。
老爷子:“他会在紧急时候突然犯傻吗?”
骆老爷子连忙示意林易:“跟上去,看住他。”
安保队长心里一惊。
骆湛慢慢攥起拳:“那染染呢,你们就不管她的感受了?”
没多久,林易回到书房,表情古怪:“小少爷直接回了他三楼的卧室,哪都没去。”
几秒过去,骆老爷子反应过来,气得拍了桌:“胡闹!你拒婚唐家为此受了家法禁足三月的事情还没过去,外面到处都是和你有关的风言风语,你现在还想往自己身上揽事情!?”
【但我就是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骆湛猛地俯身,修长十指撑到实木质地的书桌上,他额角青筋微绽:“我不想听你们那些老辈的苟且算计。补偿如何,百依百顺又如何?她伤了染染一千次,最后一次就算跪地求饶,前事就能都算了?你们未免也太会替别人大度!”
骆老爷子沉默几秒,抬起头时他先遗憾地看了林易一眼。林易自然懂骆老爷子在想什么,为难地低下头去。
“染染的事就是我的事。”骆湛皱眉,“而且我们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来插嘴。”
他竭力温声劝:“唐家既然想争,那就让他们争。这些年来,骆家对唐家处处照拂,两家早就枝叶相连、交错难分。真要像之前撕破了脸,是能叫唐家伤筋动骨,可骆家也一样要遭受不小的损失——如今合则两利,没什么不好。”
所以从敞着门的外间一眼望过去,隔着摆满了书的书架,安保们就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骆湛的落地大床和他的工作桌椅。
“……”
骆湛沉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有回答林易的话。
骆老爷子靠在暗红色的实木座椅里,感慨地抚着被打磨得质地圆润的扶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站在门外,同一小队的安保人员们个个面露尴尬,眼神交汇又躲避,完全无心监视。
林易哭笑不得:“我以为小少爷至少会尝试给唐染打个电话的,可他手机一直被我收着,他连提都没提,竟然还在屋里看起小、小电影来了?”
“呵,”骆湛像是听了个笑话,他凉薄冷淡地笑起来,朝旁边转开脸,“利弊抉择?”
骆敬远:“我问你,如今蓝景谦不在国内,唐家里所有人实打实是唐染的血脉至亲,你们两个小辈感情再好你现在也是个无关人——这唐染的生日礼上,你还能从唐家手里像个流氓似的把人抢走不成?”
将烫金邀请函捏成一团废纸后,骆湛只咬着牙说了一句话:“auto总部今天出的问题,一定是唐家提前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