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湛:“为什么?”
这短暂的几秒里,家俊溪恍然发现自己触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家俊溪愣了下,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挺乖巧的小姑娘竟然先反问了自己,而且还是很莫名的问题。
家俊溪又看向骆湛,他脸上笑意淡了淡,皱眉:“我是冲着这小姑娘这么点年纪眼睛就不好,看她怪可怜,这才答应接诊的。”
家俊溪一噎。
如果换了另一个人问出这样的问题,那骆湛大概早就懒得理对方了。
不管是哪一方,在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前提下,都会让两人之间产生隔阂。
家俊溪已经认定骆湛和她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他此时之所以多此一问,就是要故意为难他们:如果唐染承认,那他会以骆湛为由拒绝接诊;如果唐染否认,那就是在家俊溪面前落了骆湛的面子,让骆湛难堪。
第一次被这样亲昵的称呼,让表情严肃的小姑娘懵了懵。
唐染犹豫地问:“朋友行吗?”
家俊溪越发不解。
家俊溪:“是学术辩论,又不是泼妇骂街。”
家俊溪只是要骆湛服软。骆湛也知道这一点。他们之间互相默契。
骆湛低咳了声,看向对面:“家院长德高望重,业界闻名,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但此刻面前站着的毕竟是以后要为唐染拿手术刀的人,所以骆湛皱了皱眉,还是开口了:“除了matthew和我的两个朋友,没人知道。”
骆湛淡定地接:“家院长言重了。”
家俊溪狐疑地再次问唐染:“他真不是你男朋友?”
到此时唐染才恍然——
听到这句,唐染才听明白了。
没跟上进度的家俊溪本能地拦:“等等,我还没说话呢,你急着走干什么?”
家俊溪:“……”
唐染苦思冥想,突然想到什么。
几秒后他反应过来,板起脸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想借着这小姑娘的话把我往架子上赶?骆湛,我可不上那种当,我这人别的名号没有——业界里都知道我脾气古怪,你专程来找我,不应该没听说过吧?”
唐染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一听这话,小姑娘的脸顿时又绷回去了:“骆骆,我们还是走吧。”
“那,准姐夫?”
唐染点头:“谢谢叔叔。”
唐染和骆湛同时沉默。
唐染迟疑着不说话,显然每种都想过了。
这一转头,家俊溪却发现了骆湛这会儿一直沉默的缘由:他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这边,甚至可能完全不在这个屋子里了——那人正表情微妙地低着头,看着他放在膝上的手。
家俊溪琢磨了一遍,听懂了:“……呵。”
骆湛:“别的医生没有他厉害。”
家俊溪被说得懵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气极反笑:“你现在是在说我小气?”
“当然了,不然哪个医院能负起随便动手术的责任?”家俊溪突然想起什么,皱眉,“不说我还忘了奇怪,你眼睛的情况拖了这么久,以唐家这样的背景,怎么会一直没给你安排治疗手术呢?”
他可不觉得正常的男女朋友里,哪个男朋友会因为被女朋友握了一下手指就产生这样的反应。
对着一个十六岁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哑了火,家俊溪只能把矛头重新转向骆湛。
“我怎么了?”
小姑娘委屈地转回来,“不行,你别求他。”
家俊溪嗤声,不以为然。
这转折太突然,唐染没回神。
这个问题戳到了唐家最核心也敏感的秘密。
“……”
大约是看透了小姑娘的顾忌,家俊溪似乎不在意地“提醒”:“慢点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毕竟你的答案很有可能影响我最后做出的到底要不要接诊的决定。”
家俊溪:“?”
唐染:“那我也不要你为我道歉。”
家俊溪看向骆湛:“骆家也不知道你们认识,所以你才通过蓝景谦那边找到了我,而不是直接动用骆家的势力?”
所以唐染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家俊溪突然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唐染不想骆湛为难,主动开口:“他是……有点忙,一定要他来签字吗?”
骆湛忍不住笑:“这才过去几分钟啊小姑娘,你已经脑补到这儿了?”
“还有,”家俊溪冷笑,“你也太低估他的能力。被他知道我在哪儿,那骆家想折腾一个医生不就是翻个巴掌的事情。”
家俊溪:“以什么身份?”
直到半晌过去,低着头的小姑娘轻声开口:“唐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我和骆骆认识……所以骆骆之前才隐瞒了。希望叔叔你不要误解他,也不要说出去。”
唐染低下头。
家俊溪玩笑:“现在不是小气的叔叔了?”
所以希望自己也能给他依靠。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的黑暗中,她最熟悉依靠的温度。
骆湛面上原本的笑意早已淡去,此时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只剩下冰封似的凉意。
“……”
原来在ai领域的年轻人里那样意气风发桀骜不驯,到头来还是个追不上女朋友的小five。
于是这个对话的空隙里,家俊溪终于得了可以插话的缝子。
家俊溪的问题让办公室再次陷入安静。
唐染脸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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