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那人拉起缩在树下的唐染。
男人笑容温和疏离,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像是拿尺子量了,分毫不差,“天气预报说这一周都有雨,我看不宜晒太阳。”
“外面下起雨来了!”侍者这会儿只担心自己犯了大错,也顾不得再替骆湛遮掩,“唐染小姐还是没找到——我回长廊走了一路都没看到人,不会出事吧?”
而在家里,骆湛从不掩饰对骆修这位兄长的敌意,针锋相对是常有的事情。
那样艳丽的反差颜色,像只从深海里偷跑出来的不见光的水妖。
来人大约二三十岁的年纪,西服衬衫修出长腿窄腰的利落身线,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一颗。那副清隽俊美的五官与骆湛有三四分相似——但比起骆湛,那人神色看起来要温和得多,唇角笑意也温润而恰到好处。
“骆骆,你说今年夏天的雨,是不是和我有仇啊……”
“嗯。”
“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雨?”
男人停在最上一级台阶前,站定几秒,他笑容温和地望向走廊尽头那扇敞开的长窗。
“找什么?”一段清和嗓音插话进来,出得突然却不突兀。
在骆湛走出露台后,那个侍者反应过来,转身跟出去。
然后遇到突然的下雨,她匆匆地躲,不小心把手机掉进了积水的坑洼里,好不容易摸索着捡起来后,再试图开机也没了动静。
她阖着眼,轻轻地叹了声气。
插在裤袋里的手拿出来,慢慢摊开,掌心一枚亮银色的硬币安静地躺在那儿。
雨里那个女孩儿缩着单薄的肩,站在int门店的屋檐下。她紧阖着眼,睫毛轻颤;长发乌黑,几根细而凌乱的发丝湿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唇却被咬得莹润艳红。
她反应过来,慌忙起身:“有人在吗——”
“不是。”那人错愕地揉了揉眼,抬手指向走廊正对的落地双开长窗,“你们看没看见,刚刚好像……”
雨点沙沙啦啦地穿过细密的树杈,落进松软湿润的泥土里。
“好像什么?”
唯独一双眸子里深深浅浅,逆着光照不入那湛黑,透出几分薄凉色。
侍者犹豫着问:“那我是去请示一下老先生,还是少爷您直接安排人去找——”
然后唐染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骆家的庄园难不成还能进贼吗?不然什么人会放着就在旁边的楼梯不走,要去跳二楼的窗户啊。”
骆湛眼神一跳。
喊完之后他又有点后悔,小心地看向身前的骆湛。
躺在她怀里的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
女孩伸到眼前只有黑暗的空中摸索的手指被人蓦地握住。
“要管我也不是不行。”
几个年轻人议论着走过拐角,为首的一个突然愣了下。
站在一楼的男人答了侍者的话,神态随意地走上楼,“你们刚刚说要找什么?”
侍者离开的这几秒里,骆修不疾不徐地走上楼,停在骆湛身旁。
“少爷……”
骆湛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她……”
骆湛停了停。几秒后,等侍者跑到身后,他垂着眼,声音懒散地问:“人在哪儿丢的。”
侍者说完就快步下楼,巴不得光速远离这兄弟俩的战场范围。
说完,骆湛转过身。
手机自然不会回应。
“——”
唐染缩在树下,隔着裙摆抱住膝盖,小巧的下颌安静地磕在披肩的外套下露出来的细白手臂上。
如外人所说,骆家兄弟确实针锋相对。
揉乱的裙摆舒展开,顺着女孩纤细的腰身垂散下来,在空中细密的雨丝里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侍者话没说完,就见骆湛下楼了。
比如……
骆家的佣人都知道,家里的大少爷骆修和小少爷骆湛并非一母所生。随着骆湛年龄增长逐渐显出远超同龄人的才能,外面早就把兄弟俩闹着争骆家家产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等了两秒,骆湛侧过身来,懒洋洋地往木质的楼梯扶手上一靠。少年嘴角一扬,笑得惫懒不驯——
侍者犹豫了下,回话:“唐家来做客的小小姐在园子里迷路了,少爷想去——”
几人嘻嘻哈哈地拐进另一条长廊里。
站在骆湛身后的侍者愣了下,惊讶地脱口而出:“大少爷,您回来了?”
“只要你跟爷爷说骆家你来接手,那你就是骆家未来的大家长了,我以后绝对听管,如何?”
少年僵了两秒,慢慢松下神色,侧过身往楼上走。
“好像有个人——从那儿跳出去了??”
“少爷?”侍者茫然又紧张的声音追上来。
浸着雨丝和青草互相沁润的清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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