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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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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棠在中关村医院的急诊室找到了他,输液室里他自己一个人在打点滴。西棠说:“你家里人呢?”赵平津说:“我弟弟送我过来的,我一会儿完事了,自己回去就行。”

    草坪上铺了一层保护膜,上面摆放着的一排排的塑料的椅子被淋得湿漉漉的,入内场的观众挤在通道里躲了会儿雨,雨渐渐停了,观众才陆续进场,舞台上的乐手开始调音。

    沈敏不太同意:“您晚上睡会儿吧。”

    她还是把他当那种沉迷于声色犬马的公子哥儿。

    赵平津喝了点酒,反而没有睡意,他打开了黄西棠带回来的电脑,看到文件关还打开着,上面存着有差不多三个G的素材。赵平津看了下,她剪了好几个版本,他逐一打开来看了,有几个是粗剪版,到最后一个时,他发现这个视频比在生日会上播出的那版多出了二十五秒。

    一切来得太快了。

    “黄西棠,这跟你毕没毕业关系不大吧?”

    “地铁站里呢。”四周太嘈杂了,西棠听到他声音缥缥缈缈的,她将手上的包往肩上一挂,拔腿就往楼梯上跑,一口气跑到了地面上,撑着膝盖喘了好几口粗气,“你在哪儿啊?”

    她从春天就开始准备了。

    赵平津略有诧异,他昨晚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为什么?”

    赵平津坐在椅子上,愣神了两秒,忽然站起来,伸手拍了拍旁边的钱东霖:“我出去了。”

    “放假了,你最近在干吗呢?”

    “赵先生,生日快乐。”

    两个人什么也不干,一般是他下了班,从中关村开车过来电影学院,幸好也不远,走知春路转个弯儿就到了,然后正好能赶上她排练课下课,或者在教学楼做作业,他等她一会儿,送她回到宿舍,然后自己开车走了。

    赵平津只好答了。

    “你还想怎么着,谈恋爱嫁给他,结婚生子?”西棠说不上话来。

    大四开始后,西棠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拍戏,她搬出学校在外面住,赵平津和她有时休息时也会回嘉园的新家,但她陪他最多的地儿,还是京创在中关村的那个房子。房子是赵平津出国前买下的,沈敏毕业后在北京继续读研,赵平津就把房子留给了沈敏住。后来赵平津回国来创业,找到了以前在清华一块儿踢球的郭天钧。郭天钧清华本科毕业后进了北京一所国企的财务部门,赵平津找到他时,他已经工作了三年,工资从六千块涨到了六千五百块。郭天钧知道他的职业前景,国企岗位稳固,升职机会小,他出身普通,老家在东北小城,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女朋友跟了他五年,仍然只能住出租屋。他们两个人这样工作,也许十年后能攒钱在通州买一套两居室,然后每天花两个小时搭地铁上下班。郭天钧夜不成眠地考虑了三个晚上,毅然决定辞职出来创业;李明不用说,是赵平津的发小儿。京创早期的创始人就四个,最大的投资人是赵平津,李明管整体运营,赵平津做技术,沈敏做行政,还负责配合赵平津写程序,郭天钧管财务,后来接的项目多了,忙不过来,郭天钧的女朋友程融也辞职加入,负责人力和文秘工作,京创最初很多的项目和计划,都是在那个房子的客厅里想出来的。

    西棠给他买了一个,附赠了一瓶牛奶:“谢谢你昨天送我们回来。”

    赵平津那会儿开始创业不久,人也忙,有些基层的项目,一做就是一两个月,公司都得定期派人去盯着。

    那是一个商住两用的小区,不算很新了,小区周边生活气息浓厚,楼下一排的商户分布着英语培训机构,快递公司,各种拉面、小吃馆。赵平津带着她上了楼,打开门时,宽大的客厅中间摆着一张长条形的宽大桌子,两边各搁着一排的电脑,南边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双人座沙发,还有打印机、文件柜,一个标准办公室的模样,除了落地窗的角落里有一排码得整整齐齐的啤酒罐子。

    他从前根本没想过,这样的事儿会发生在他身上。

    那天晚上回到家是夜里三点多,西棠为了给他准备生日宴会,累得一回到家就直接趴下了。

    这时候,赵平津身旁哥们儿推了推他的肩膀,一群人往体育场内场通道走去了。

    西棠挂了电话,穿着拖鞋噼里啪啦地往楼下跑,赵平津站在公寓楼楼道口的门前,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他的跟前,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伸手撩了撩她的头发。

    西棠心里明白得很看了他一眼,笑笑:“觉得特不靠谱是吧?”赵平津也不惊讶,他明白她的聪敏:“也没有,只是这行业,运气成分大。”

    黄西棠在女生宿舍楼下停住了脚步,掏出了门禁卡:“我上楼了。”

    李明又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哟,老郭,让你叫个外卖你都能忘记,你还有脸儿了!”郭天钧一把扯下了一卷厨房纸:“就你记性好,你记得,你怎么不自己叫啊?”西棠后来才发现,这几个人工作起来,都是废寝忘食的。

    “怎么了?”

    他往西棠手机发了信息:我在家里楼下等你,等到你回来为止。

    西棠咬了咬唇:“我不是为了这个要跟他谈朋友。”

    “巧儿?”西棠见怪不怪地说,“巧儿男朋友换得很勤快的。”

    西棠刷饭卡买了一个三明治。

    赵平津拉住她的手,走到了咖啡馆门前的停车位,将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包搁在了车后座上:“上来。”

    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赵平津过生日,西棠想送给他一样礼物。

    “就你见过的,我跟老郭是本科同学,李明低我们一届,还有老郭的女朋友上半年辞了职过来帮忙,这两天小敏在外面替我看办公室。”

    赵平津没察觉她心情的变化,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嘛呢?不吃饭。”

    赵平津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西棠刚翻开了字典,赵平津已经伸手拿过她的笔记本,提笔把所有空着的单词全写了出来。

    “我不散心了。”

    “我甚至相信你拥有整个宇宙。

    西棠闲得无聊在急诊大厅里转了一圈,回来时给他买了瓶矿泉水,然后拿起他的病历本看了一下,她忽然说:“你肠胃真不好,我昨晚不该让你跟着我吃宵夜。”

    “上课,打工,试镜找工作。”

    钟巧儿回头轻轻推了推黄西棠。

    “搬到写字楼吧。”

    “那你还老来?”

    一个月后,西棠就在北京拥有了第一处房子,车库里停着一辆车,白色的跑车。

    赵平津说:“我给你写作业,你能不能给我买个三明治?”

    赵平津神色谈淡淡的:“演戏挺好。”

    镜头往上移,定格在灿烂阳光里漫天的绿树上,然后慢慢地推远,变成了模糊的远景,再然后屏幕慢慢地变黑了,场内的彩带飘落下来,朋友们开始吹口哨,夹杂着尖叫和掌声,点着烛光的蛋糕被推进来了,还有不绝于耳的艳羡的赞叹声。

    “哎,舟子!你不看了”钱东霖站起来,只顾得上叫了一声,“好不容易搞来的票!”赵平津背对着他挥挥手,潇洒地走了。

    西棠伸了伸脖子往下面看,可不,他的车正停在台阶下的小道上。她转身又跑上楼去了。

    西棠在他身边空着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沈敏熄灭了灯光,人群在黑暗中尖叫起来。

    好不容易逮着钟巧儿回了趟宿舍,西棠跟巧儿讨教经验。

    她不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故事,可是当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暗自心惊。

    京城里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儿的样子。

    “嗯,我就是特别喜欢演戏。”

    赵平津靠在床边摊直了腿,伸手揽住了西棠的肩膀。西棠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身体窝在地的怀里,赵平津一低头,就看得到她毛茸茸的头顶有一个小小的发窝。

    “我是在北京出生。”

    赵平津一认出她来就乐了:“哟,这不是电影学院的同学吗,怎么改行卖起小商品了?”西棠一时半会儿没想起他是谁来,只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高个儿,瘦,皮肤白,鼻子挺,撑着的大伞下依偎着一好看的姑娘。

    西棠说:“我没想能当多大腕儿,我其实就是喜欢在剧组里工作,虽然看起来很乱,但其实每个人都有很明确的分工,前一秒可能吵吵用闹,下一秒一打板,整个片场瞬间安静下来,然后演员开始进入状态,那一个瞬间,感觉特别奇妙。”

    “你平时忙什么?”

    “一个客人点的单子,我写错了,然后被投诉了。”黄西棠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第二天,西棠下了戏回到京创时六点多,郭天钧进来推醒他:“舟子,起来了,”以前大家都常常睡公司,三室一厅的房子,客厅拿来办公,一个书房拿来存资料,沈敏的房间成了大通铺,赵平津的那个房间比较小,有时他累了,会在里面睡会儿。

    “今晚还打工吗?”

    听到开门的声响,沈敏抬起头来,忽然愣住了,跟在赵平律身后的女孩儿,年轻的肌肤闪闪发光,笑容很漂亮,露出白贝样的牙齿,他这会儿看清楚了,的的确确的美人儿。

    “小赵同志,生日快乐啊。”

    “师兄,生口快乐。”

    赵平津在那头笑,他笑起来,低沉的嗓音格外的好听,西棠只听到蛊惑人心的一个声音:“黄西棠,你就不能稍微诚实点面对自己的内心?”西棠终于说:“一点点。”

    “浙江哪里?”

    “后来怎么没见你再去长安俱乐部了?”

    再见到她是五月份了。

    赵平津将脸贴在西棠怀里,说:“滚。”

    赵平津顺着她的身影,看到了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一个步履蹒跚的拾荒老人。这时身后的体育场内音乐和尖叫声响起来,歌手登台了。

    黄西棠却忽然精神抖擞地回过头来,看着钟巧儿:“巧儿,你那口哨怎么吹的,能不能教教我?”第二天,赵平津下了班去电影学院找她。

    “找活儿。”

    “那你昨晚怎么不说?”

    黄西棠往楼梯上跑了两步,回头冲他挥挥手,夜色里看得到她张小小脸孔晶莹发光,她笑着“噔噔噔”地跑进了楼道。

    那时他年轻,心性不定,身边漂亮的女孩儿多的是,各种玩法也多,他也犯不着自找苦吃,跟一个滑溜得跟泥鳅似的小丫头片子较劲。

    他们闹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去年冬天,那会儿刚谈恋爱没有很久,两个人正是欢喜得恨不能长在对方身上的时候,赵平津连在餐厅里吃饭都要在桌子底下报着她的手,菜上到一半的时候西棠看到他接电话,喊了一声:“爷爷。”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影片,春天的北京,绿树粉花如海,故官的红墙旁绵绵柳絮飞扬,雾中的国贸海市盛楼般的千顷广厦,屏幕上飞快地切换着一张张不同的笑脸。

    她正弯眷腰一层一层地沿着台阶往下走,然后把掉在地上的荧光棒、矿泉水瓶、纸片等一样一样地捡起来。

    场中慢慢安静了下来。

    “你是北京人?”女孩慢不经心的声音,低着头踩着地上的红砖格子。

    西棠站在灯火通明的太古里商场,看到了手机上的信息,她想起巧儿的忠告,她知道是她不懂事儿了,他一直让她陪在身边,他带她见朋友,见发小儿,消遭玩乐一样不少,她却根本不曾触及过他人生真正的亲密关系,他的家庭,他的父母,他拥有着远比她能想象的更深的背景。

    有天夜里,赵平津陪着黄西棠走出了教学楼,他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离她一点点的距离,保持着非常好的风度,他跟西棠说:“你那个同学,最近好像在跟我一发小谈恋爱。”

    钟巧儿听到了,高兴地应:“好啊!我们都要被淋死啦!”

    “我在剧组里打杂。”

    西棠冷笑一声,扔下餐巾就往外跑了。

    西棠仰着脸看他,脑袋里晕乎乎的,他穿了件灰色T恤、一件薄薄的卡其色外套,黑了一点点,他可真好看。

    “我这破烂地儿,走二里地才有信号,唉,星星不错。”

    西棠笑笑说:“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你跟钧哥才好呢,这么多年了,感情稳定。”

    赵平津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旁接电话,他常常避开她接电话,她知道,他随时随地都会尽量接的电话不是女孩子,是他家人,常常是长辈关心他。

    赵平津结了账追出去,冬天夜里的三里屯,街道两旁火树银花,霓虹灯闪烁,树下有穿着羽绒大衣、拎着酒瓶的年轻男女嬉笑经过,赵平津站在餐厅门口往两旁道路望去,已经看不到她的人影。

    黄西棠回过头,跟他的眼睛对上了。

    那天午后,他们聊了好一会儿。午后两个人都困倦起来,赵平津把她抱在了怀里,然后两个人就接吻了。

    “我只是有点害怕。”

    西棠除了会煮面,其实也不太会做饭,因为她妈妈一直把她照顾得很好。大四那年,为了照顾赵平津,她开始学怎么煲粥和熬汤,半夜煮出一大锅番茄鸡蛋方便面,几个男人们围在客厅的小茶几上,一片热气腾腾中谈笑不断。

    赵平津开车去她打工的地方,那是小西天附近的一个精品咖啡店,他进去点一杯饮料,一边工作一边等她下班。等到西棠换下了制服,背着书包走到他的桌边,他抬腕看了看表,这个点儿公交车已经停运了。

    西柴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天天跟服化道打交道,这是职业病。”

    赵平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往公寓楼北侧的停车处走去。

    女孩们开始挑选,同行的男士们纷纷掏出皮夹付钱,赵平津撑着伞,身边依偎着的女孩子撅着嘴道:“哥哥……”赵平津完全没留神身边的人,他的眼睛盯着钟巧儿身边的女孩儿,小小的人儿穿着一件荧光黄色的雨衣,那雨衣将她整个人都遮住了,只露出了一张皎洁得跟山茶一样的脸孔。

    “我还没毕业呢。”

    钟巧儿一听她提起赵平津:“官宦子弟吧,具体做什么的不知道,老高好像跟他挺熟的,我见过几次。”

    西棠问:“你们公司几个人?”

    钱东霖没听明白:“去哪儿?”赵平津指指出口,直接往外走。

    西棠没回他的话,只笑了笑:“你今晚干吗呢?”赵平津用胳膊夹住了电话,接过了护士递给他的棉签:“我在公司加班呢。”

    西棠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小房间,角落里搁着一张床,灰蓝色的格子床单和被套十分干净,一张书桌,一个柜子。

    “舟子,太羡慕了。”

    见到她,他什么也没说,把她拥进了外套里,从兜里抽出手捂住她的耳朵,“冻坏了吧?”那是他们那段轻松甜蜜的开始后,随着两个人越陷越深而开始显得危机四伏的感情关系中,第一次那么剧烈地闹别扭,只是迅速又和好了,西棠从此绝口不再提他身上的敏感话题,她那时候就是太爱他了,爱到只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赵平津点点头,回头指了指:“一会儿到北侧停车场找我,我还占着自行车道儿呢。”

    他来他们学校一个多星期,终于让她稍微卸下了一点点防备,在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她愿意和他聊一会儿天。

    赵平律在路边打了辆车:“我回去开车出来送你回学校。”

    赵平津在沙发上愣愣地坐了几秒,走进房间,趴在床上,深深地亲吻她。

    赵平津愣了一下,抬手按住她的手:“别闹,能不能好好吃饭了?”西棠生气地说:“你在心虚什么?”赵平津面色冷了下来:“黄西棠,别恃宠而骄。”

    他点点头,伸出手轻轻拽了一下她胳膊,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一个骑自行车的男生。

    “你怎么回学校?”

    沈敏犹豫了两秒,说:“我不在这儿,一会儿您写好了,谁给您做测试?”赵平津说:“我自己来吧。”

    赵平津说:“还有多少?我全给你买了得了。”

    在教学楼下等一个女孩儿一个小时,只为了每天下了班看见她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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