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回了上海,她妈妈邀请远在异国他乡没有家人团圆的谢医生来家里吃饭。
这段时间一直在剧组,没怎么见过她,西棠偏着头左看右看,觉得她似乎有点不对劲。
整整一年过去了。
西棠客气地招呼客人:“最近忙不忙?”
倪凯伦叮嘱了一句:“记得下午去上声乐课。”
赵平津在电话里跟她说,西棠,对不起。
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身上热出一身的汗,眼角犹有泪痕。
那一刻心底最深的那一处血管,忽然轻轻地跳了一下。
阿宽搂着她的手臂,忽然欣喜地说:“姐姐,看,月亮真好看。”
中秋节,剧组放了半天的假。
又哭又笑,情绪无用。
倪凯伦说:“剧本背得怎么样了?”
西棠远远望去,居民楼旁边依然是一盏昏黄路灯,虫蚁在光下飞舞,楼下的路旁杂乱地停着一排轿车。
西棠蹲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很久,终于,抬手删掉了那个通话记录。
夏至之后,横店下了好几场雨。
看了一眼日期,发现昨天晚上,正是他来横店看她那一天。
他在她的记忆里,有时格外的鲜活,她甚至都还清晰地记得他那天的样子,瘦高的个字,穿一件白色裤子,黑色马球衫,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夹着烟,微微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样子,看见她从街角走了过来,唇边浮出一抹微微讥讽的笑意。
西棠乐呵呵的:“那挺也好的。”
印象中,她从未跟她谈过表演。
西棠防止她盲目乐观:“妈咪,第一次当女主演,能不能拿奖,很难说的。”
倪凯伦搂住她哈哈大笑。
上一次她从北京回来时,情绪大崩溃,哭得两腿发软,眼肿如桃,心里的凄哀一阵一阵地往上涌,下飞机上了公司的车时,倪凯伦狠狠地往她的背上抽了两巴掌,打得西棠脊骨发麻,耳边一阵嗡嗡声,仍听到她在怒其不争地痛骂:“一集十万片酬时,你给我在camera前使劲地哭,没有镜头,你哭个屁!”
刹那间想起来,细细的一下刺痛。
西棠坐在她的沙发上签公司给她接下的几份工作合同,她最近在休息,新剧还没开拍。
西棠第二天起来,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出了她去年工作的场记本。
西棠不排斥这种感觉,她的生命中,不会再有他的存在,这一丝刺痛,是他留给她唯一的回忆。
六月份刚回横店来时,一夜西棠睡得模模糊糊,开始做梦,梦里自己接了一个电话。
西棠进来倪凯伦办公室,发现苏滟也在,正问了倪凯伦一句:“要不要炒绯闻?”
倪凯伦的助理探头出来喊她进去办公室。
大束的鲜花送给西棠,一盒巧克力和一个奢侈品牌的盒子送给了长辈。
西棠偏头看了看倪凯伦:“你今天怎么吃了那么多糖醋排骨,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饭桌上有倪凯伦,少不了热闹,西棠难得吃了个八分饱,谢振邦主动陪她妈妈洗碗,被她母亲赶回了客厅。
西棠搬起那一叠剧本,问了一声:“电影剧本好不好?”
倪凯伦手下治军极严,对艺人身形仪态以及职业操守的训练极为严格,被她带的艺人没一个人不抱怨自己过得生不如死的,黄西棠这种底层摸爬滚打过好几年出来的,有时都觉得要被她逼疯了,凯伦平日里跟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工作,投资,赞助商,少吃点。
“我没看,”倪凯伦埋头签了几份文件:“投资一般,男主演也没定。”
谢振邦笑着答:“谢谢倪小姐。”
之前在公司的剧组里,场记都是她做的,所有的工作的笔记本,她都留了一份。
人生就是这样了。
西棠把那一层的隔壁屋子也租了,平时助理陪她住,有时妈妈过来探班住一下。
西棠说:“可以啊,我可以带你游横店。”
谢振邦高兴地问了一句:“不妨碍你工作?”
西棠怏怏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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