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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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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越发颤抖:“我原以为你虽做事狂浪,却有底线……”

    顾九思有些疑惑,江河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像依水。而且他已经到了章怀礼手里,也不好下手。我犯不着那么大力气去为难一个孩子。”

    “国丧?”范玉转过头来,嗤笑出声,“朕的老子都下土了,还要什么国丧?他惯来希望我过得好,怎么又忍心让我为了他愁眉不展、素衣果食呢?二位大人也不要拘谨,来,进来坐。”

    “其实我和她,”江河垂下眼眸,“本来也不该开始。”

    他刚一出门,便被叶世安抓住,叶世安拉着他往外走,颇为激愤道:“你今日为何不揭穿洛子商?”

    退朝之后,顾九思从高台上走了下去,他走到秦楠面前,秦楠静静看着他,两人默默无言,许久后,顾九思艰难笑了笑:“你同我说你要留在荥阳,又突然告诉我要回东都,我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处理完江河的事后,范玉也没了什么上朝的兴致,打了个哈欠,便宣布退朝。

    顾九思听到这话,他苦笑不语。

    “我想着他在章怀礼那里会好的。”江河看着天花板,“章怀礼是个不错的人。可是谁能想呢?”

    当初他们在扬州,也是因为各种原因晚了几日,最后才出了事。如今洛子商明显要有什么动作,他不能再把家里人放在这里。

    “为什么?”

    顾九思假作听不出范玉口中的嘲讽,让李玉昌出列,接下此案。而后他转头看着江河,平静道:“江大人可有其他话说?”

    “十二年后,这个孩子十二岁,你为了玉玺再次来到洛家,这个孩子告诉你,灭了洛家满门,他告诉你玉玺的位置,于是你答应了他,你灭了洛家满门,他死里逃生,假冒洛家大公子之名拜师章怀礼门下,而你对他不闻不问。”

    那太监点点头,探出头去,让人去通报了宫里。

    说着,他撩起袖子,神色笃定:“古有滴血认亲,秦大公子乃当年洛小姐所出,我身负洛家血脉,自当与秦大公子血脉相融。如今秦大公子已在殿外,若是顾大人有所疑虑,不如一试。”

    “无妨,”顾九思摇摇头,“律法不会因为他是我舅舅就改变,我明了,你查吧。”

    “哦, 那……”

    苏婉见了这场景,有些犹豫道:“九思这是怎么了?”

    “关系还不错,”太监笑着道,“本来今晚是他来通知您的,但他临时和我换了差,说来您这边太远,他不乐意,就去请张大人了。”

    “他一点不像依水。”江河转头看顾九思,认真道,“真的,一点都不像。”

    “二两一钱?”顾九思抬眼看向对面的太监,太监似乎不明白顾九思为什么这么看他,顾九思笑了笑,取了荷包,交给了对方道:“刘公公小看我了,我岂止会给二两一钱。”

    李玉昌提着灯,领着顾九思,他们走了几步后,李玉昌才道:“我,不会徇私。”

    他突然有那么些羡慕叶世安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在他心里,他的亲友都是好人,洛子商便是恶人,他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无条件站在自己这一边就够了。

    江柔愣住了,她和顾朗华对视了一眼,柳玉茹抱着孩子,似是什么都知道了,她平和道:“先吃饭吧。”

    顾九思不忍打扰叶世安这份天真,他只能是抬起手,拍了拍叶世安的肩,温和道:“我自有我的理由,世安,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舅舅。”

    江河语气轻飘飘的,声音有些低哑:“他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你的名字,便是他活着取的。他说君子有九思,九思当为君子。那时候,你娘还没出嫁呢。”

    顾九思愣了愣,片刻后,他有些疲惫笑起来:“或许吧。”

    “我不是说这个。”顾九思摇摇头,他凝视着他,抬起手来,覆在她的面容上。

    “微臣愿意为秦大人作证。”

    顾九思站在门口,江河注意到他,他挑了挑眉:“站在这儿看我做什么?不回家去?”

    “惠帝登基后,我去扬州,本来就是想去找他们家麻烦,探个底。”

    李玉昌是出了名的公正耿直,秦楠早已和李玉昌熟悉,他听得这话,恭敬道:“下官无异议。”

    叶青文和张钰身形不动,范玉看着他们的模样,直起身来,冷声道:“朕让你们进来坐下来。”

    “我娶不了她。”江河靠着墙,有些茫然,“我也不想将她牵扯进这些事儿来,我不能原谅她父亲,洛太傅,我是一定更要杀了他的。最后我离开了她。”

    “而且,”叶青文压低了声,“宫中并无消息。”

    顾九思没说话,他打量着她,许久后,他慢慢笑了。

    顾九思没说话,他定定盯着那位太监,许久后,他突然道:“您认识刘公公吗?”

    顾九思没说话,江河慢慢道:“我很希望你大舅舅生在这个时候,如果他活在这个时候,他应当和你一样。”

    顾九思说着,上了马车,李玉昌送着他上了马车,顾九思坐在马车里,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父亲和我在乱葬岗没有找到他的尸骨,只从那个太监手里拿到了他的遗物。回来之后,我便想报仇,可父亲拦住了我,那说惠帝是一国君王,我不能杀了他,不能为我江家一家的私人恩怨,拖着天下百姓下水。这样会让江家蒙羞,也让哥哥死不瞑目。”

    太监听得这话,似是有些不满,顾九思劝道:“坏了就坏了吧,找个人去通报一下。”

    等他回到家里,一家子人正热热闹闹在吃饭,顾九思走进门时,江柔抬起头来,笑着道:“你舅舅呢?”

    范玉怒喝出声,从高处疾步下来,舞|女纷纷退让,范玉来到叶青文面前,怒喝道:“朕让你坐下!”

    顾九思声音带了哑意,他踉跄着站起来,看着江河,将手搭在牢狱的木桩上,捏紧了木桩,控制着情绪,颤抖着声道:“我原以为范轩是个好皇帝。”

    柳玉茹听得这话,低垂下眼,似是有些羞窘,她看着棋盘落了子,低声道:“你落子吧。”

    “我那时候派人去接应你们,却被惠帝的人拦住了,而我也没想到洛子商会去支持王善泉,”江河揉着额头,低声道,“是我当年低估了他。”

    太监拿到了荷包,掂了掂分量,却是笑了。

    两人下着棋,外面传来了木南的通报声,他走了进来,恭敬道:“公子,宫里来人,说请您过去。”

    顾九思没有说话,他静默了片刻后,听秦楠道:“如果李大人查出来当真是你舅舅,你当如何?”

    江河出声道:“我派人去接应你们,路上遇见其他人,拦住了。”

    十六岁的他在人群中抬头仰望,似如见到月下飞仙。

    等做完这一切后,顾九思转头看向秦楠,神色平静道:“如此,秦大人可觉满意?”

    江河漫不经心回道:“看心情吧。”

    顾九思站起身来,朝着范玉恭敬行礼道:“陛下,如此处置,可妥当?”

    不知道发生什么心慌,知道发生了什么,柳玉茹反而镇定了下来,她冷静道:“我明了了,今晚我便将家人送出去,我日常在外活动,突然离开怕引人注目,我陪你在城里。花圃那边暗道也已经挖好了,等真出了事,我们从那边走。”

    他看着顾九思,眼里带着苦涩:“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顾九思愣了愣,犹豫了片刻后,他才道:“他有些事儿,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两人在宫中都有着自己的人,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我若问了,你便会回答吗?”

    顾九思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让柳玉茹去拿官服,淡道:“这么晚了,宫里让我进去何事?”

    叶青文冷笑一声,转身便走,范玉一把拽住叶青文,猛地将他往后一扯。

    “反正,该做的我已经做到了。我如今的日子,也不过就是等死罢了,早一点去,晚一点去,也没什么区别。”

    “对。”叶世安立刻道,“今日必然是他设局诬陷江大人,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让他把秦公子叫进来,他也就唬唬大家,他敢验吗?!”

    “都在此处了。”

    “他们要他招供出太子,说这样就可以免他一死。可他这样公正一个人,宁愿死也不肯牵扯无辜。好在太子感念于他,在父亲和太子周旋下,他没有判处死刑,最后判处流放。”

    “其实我不知道她是谁,”江河慢慢开口,“她也不认识我是谁。她女扮男装到处招摇,还和我打擂台,打了十几次,没一次赢的。”

    “六年后,你怂恿梁王举事,再过一年,你与范轩里应外合,助范轩取下东都。”

    鸣一走到他身侧,低声道:“顾家人跑了,在抓。顾九思的马车坏在半路。陛下等不及了,现下已经闹起来了。”

    顾九思定定看着他:“你其实当初根本无需我搭救,你在牢里,也不过就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江河听着这个名字,终于失去了平日的从容,他静静听着顾九思的话,听着顾九思道:“你回到宫中,继续你的权势斗争。而洛依水最终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但洛家不愿,在洛依水生产时,他们强行抱走了孩子,抛弃在城隍庙,洛依水以为这个孩子死了,于是她嫁给了秦楠,由秦楠带她离开了扬州,并决定此生不入扬州。”

    柳玉茹听到这话,却也是笑了。

    当他暗示江河和洛子商的关系时,江河曾斩钉截铁告诉他,他永远记得自己是江家人。

    “那你为何不早说?”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太监叹了口气,“咱们那位陛下说了,今晚就算是抬,也得给您请回去。”

    惠帝是大荣最后一任皇帝,曾经极为赏识江河。顾九思看着江河,平静了许多,才道:“你当年都已经坐到吏部尚书了,如果只是为了权势,何必搞成这样?”

    “你没有说全。”顾九思盯着江河的眼睛,认真道,“要我给你补全吗?”

    “太子贤德,但无母族支撑,于是三皇子一心一意取而代之,那时候,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舅舅江然,在朝中担任户部侍郎。他与你一样,正直磊落,从不徇私。三皇子串通户部的人挪用了库银,打算陷害太子。因为他没有背景,没有站队,于是户部把他推出去,成为陷害太子的一颗棋子。”

    范玉撑着下巴,笑道:“妥当啊,都你们说了算,朕觉得挺妥当。”

    顾九思抬眼看她,柳玉茹什么话都没说,她把棋子落在棋盘上,平静道:“我陪你走一局。”

    顾九思正要开口,就被江河一把按住。顾九思奇怪回头看向江河,洛子商自然是洛家血脉,只是他不是洛家大公子,而是洛依水的血脉。

    顾九思和洛子商都心知肚明,他不是洛家的大公子,他只是街上一个乞儿,一个冒名顶替的人,来替洛家伸冤,这简直是笑话。

    “是洛子商告诉你的?”

    柳玉茹愣了愣,随后便反应过来,她心里有些发慌,面上却仍旧镇定道:“出了什么事?”

    顾九思想了想,立刻同柳玉茹道:“你带着人立刻出城去。”

    “我和父亲在乱葬岗去找他的尸骨,可是太多年了,找不到了。”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一路走得这么光明坦荡?”江河靠近了他,“你以为洛子商天生就有这么恶毒,还是以为永州王家那些家族个个生下来都是坏胚子?什么水土养什么人,是因为有了大荣那样的淤泥,才长出这一个个怪胎!我、范轩、周高朗——乃至秦楠、傅宝元,我们这些人,就是用一辈子,去把这些淤泥剜干净。把这些腐肉剔除干净,你这样的人,”江河定定看着他,他眼里带着眼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来,他紧握着拳头,看着顾九思,仿佛是透过顾九思,看着遥远的某个人,“你这样的人,李玉昌这样的人,我哥哥这样的人,洛依水这样的人……你们这些人,才能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你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

    “抱歉。”

    “范轩为了称帝,不惜让你挑动天下大乱。而你为了权势,毫无底线丧心病狂!”

    “权势?”

    “这就是你今日,不肯开口的理由?”

    “二十二年前,你来到扬州,与洛依水私定终身,而后你假冒了我父亲的名字,让洛依水以为她爱慕的人有妻子,洛依水不敢为妾,与你断了关系,你离开扬州。但你没想到的是,那时候的洛依水,已经怀了孩子。”

    “回家去,”顾九思苦笑,“我娘得打死我。”

    “越是了解舅舅,了解你们,我就越是害怕。”顾九思有些疲惫,慢慢道,“我过去总以为,善就善,恶就是恶,我的剑永远对着敌人,可如今我却慢慢发现,或许坚守这份所谓善恶的,只有我自己。”

    洛子商不说话了。

    如今是没有人敢说话的,说话,如果帮着江河,那全然说不过去,证据在前,秦楠如此当众告状,谁也不能坏了这样的规矩。可帮着秦楠,一个秦楠,又怎么能扳倒江河这样的大臣?日后江河记恨,谁都讨不了好。

    顾九思闭着眼,许久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道:“我回去了。”

    “今日,有当年洛家遗孤指正,而微臣查阅了十一年前江大人在东都的官署记录,洛家灭门之时,江大人正因病休沐,长达一月之久。而后,微臣几经走访,又寻到当年梁王身边侍奉的侍从,可证明当年玉玺,的确由江大人交给梁王。如此桩桩件件,还不足以证明,当年洛家一事,便是江河所为吗?”

    “此事不可明日再作商量吗?”顾九思笑着道,“您看如今也已经这么晚了,我出门时女儿还舍不得我呢。”

    “本来也不该有什么干系。”

    顾九思点点头,他没什么胃口,匆匆吃了东西后,便起身道:“我先去休息了。”

    “那洛大人是出于什么立场来如此指认呢?”顾九思慢慢开口,露出玩味的笑容来,“洛大公子?”

    秦楠低着头,沙哑出声:“对不住。”

    顾九思早在之前,心里就清清楚楚,今日洛子商要验,他就给他验个彻彻底底。他就不信等验完之后,洛子商还能站在这儿同他规规矩矩说鬼话。

    江河听着,他没有反驳,许久后,他漫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还问什么呢?”

    江河笑出声来:“可能我这个人,从骨血里就是坏的吧。”

    “把我交给李玉昌的时候不怕被你娘打死,现在来猫哭耗子啦?”江河盘腿坐在狱中,撑着下巴,看着他道,“你是来问我话的吧?你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而那个女子一袭白衣,在城楼之上,有节奏击鼓出声,指引着人流的方向。

    而后又让两队人从前门出门,她和顾朗华、江柔、苏婉几个人,便抱着顾锦,换上了奴仆的衣衫,混迹在其中一队人马当中。

    “您是说刘善公公?”太监有些忐忑,顾九思点了点头,太监笑起来,“那自然是认识的。”

    “圣上有令,”为首的士兵拦在前方,喝道,“今夜宵禁,所有人等不得出府,围着以犯上罪论斩。”

    “等他死后,范轩要玉玺,我便去洛家替范轩取了玉玺,那天我遇到了洛子商,我一眼就看出来,他长得像依水。可他和依水一点都不像,他像我,”江河低笑,“那时候他才十二岁,就已经会用玉玺要求我杀人,还算计着我,拖延到章怀礼来,自己跳进井里逃了命。”

    叶青文年近五十,范玉这么一扯,将他猛地扯在了地上,叶青文愤怒起身,迎面就是范玉的剑尖。范玉看着叶青文,冷声道:“朕让你坐下!”

    这话出来,叶青文脸色颇为难看, 范玉点头道:“朕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你证据是什么?”

    顾九思沉默了,好久后,他低哑着声音道:“所以,你是因此,想要扳倒惠帝?”

    顾九思靠着墙,江河低声道:“当年给惠帝出主意对付太子的,是洛太傅。后来送着惠帝登基的,也是他。”

    秦楠没有出声,顾九思垂下眼眸:“你便不怕他骗你?”

    御书房门外,洛子商站在台阶前方,看着天空升起的信号弹。

    洛子商抬眼看向顾九思,片刻后,他出声道:“那不如验证一番?”

    那一瞬间,他仿佛又是回到了黄河边上,那些百姓注视着他的目光。

    江河轻飘飘开口:“何必再说出来伤人?”

    范玉坐在高坐上,怀里抱着一个美人,身上靠着一个,脚上搭着一个。

    说着,顾九思站起身来,江河垂着眼眸,听顾九思往外走去的脚步声。

    他转头看向殿外,叹息道:“秦大人,好走不送了。”

    顾九思把棋子落在棋盘上,平淡道:“这么一个案子不可能扳倒舅舅,洛子商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件事,他如今将舅舅困入牢狱之中,也不过只是有其他更多的打算罢了。我们需得早做图谋。”

    江河低笑,他转过头去,目光有些悠长,好久后,他才道:“我为你说些往事吧。”

    江河不说话了,他静静看着墙壁:“依水已经走了,我何必玷污她的名节。当年没有娶她,后来屠她族人,如今还要再扰她安宁,我又何必呢?”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车夫有些慌张,随后道:“我立刻就修好!”

    “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善恶之分,只是我觉得,他守着道义而死,我不能践踏了他用命去守护的东西。所以如果只是哥哥的死,可能也就罢了。可后来呢?”

    “我能如何?”顾九思得了这话,苦笑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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