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顾九思点点头：“给太子那边通风报信的人呢？”

    “我今日失职，”他闷着声开口，“没看好少夫人，您罚我吧。”

    说着, 他轻手轻脚朝着院外走出去，对众人挥了挥手，低声道：“小声些, 别惊着他。”

    顾九思看见柳玉茹，整张脸上的笑容就软了下来，他一面从旁接了帕子擦了脸，漱口束冠之后，便穿上了官袍，柳玉茹给他系好腰带，声音平和：“昨夜已经做了太多了，今日要收敛一些，朝堂之上，便不要太露锋芒了。”

    “那怎么办？”范玉皱起眉头，洛子商低头道，“如今我们只能以退为进，争取陛下同情了。”

    沈明冷静道：“他们动手后，我便立刻请示了周大人，周大人拨派了人手给我。”

    每一声闷响，都像是打在他心上，疼得他整颗心都在抖。

    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紧张起来, 跟在后面，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就迅速跟着顾九思走了出去。等离后院远了，到了正厅，顾九思坐下来后，沈明才上前道：“九哥，处理干净了。”

    顾九思定定看着他。

    顾九思得了这话，他转头看他，沈明不敢迎向他的目光，这件事他自觉有亏，而顾九思盯着他，盯了好久后，他终于道：“沈明，每个人在什么位置上，都有自己的责任。”

    “殿下，陈大人的位置，大概是保不住了。”洛子商叹了口气，“这样的盛会，陈大人主管的地方出现了这么大的混乱，不仅当街掳人，最重要的是还刺杀户部尚书，虽然顾九思没有出事，但这已经是大事了。”

    顾九思一觉睡到天亮前，外面就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 顾九思瞬间张开了眼睛, 他抬手捂住柳玉茹的耳朵, 柳玉茹迷迷糊糊睁了眼：“怎的了？”

    “你继续睡, ”顾九思温和又小声道，“沈明回来了，我先去处理点事儿。”

    顾九思静静看着他，沈明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抓着剑鞘，狠狠抽打下去。

    “保下，怕陛下会对太子不喜。”

    “你放心，”顾九思笑了笑，“我心里有分寸。你在家收拾好东西，我下朝回来，可能便得启程。”

    顾九思听了，他抿了一口茶，看着外面的院子，慢慢道：“怎么丢的？”

    “不去也行，”顾九思捡起外袍披在身上，走出去道，“你自个儿想清楚，这次去黄河，一去可能就是大半年，叶韵也快二十岁了，我上次和世安聊天时候才听他说，叶家打算给她找门亲事。”

    “世安哥那边准备了。”

    说不愤怒是假的，可是他看着不着调，内心里却是比谁都理智。他定定看着沈明，好久后，他起身来，从旁边取了沈明的剑鞘，递给了他。

    如今天已经开始有些亮色，顾九思披着袍子一进去，便见柳玉茹已经起身了，她看见顾九思进门来，笑了笑道：“可梳洗好了？”

    “顾九思就是周高朗一条狗！”

    顾九思点点头，太子如果要保下洛子商，这一次他们也没抓到洛子商动手的证据，那洛子商还是动不了。但是也算是把洛子商在东都的人都清理了一遍，短时间内，洛子商很难再有大的动作。

    洛子商吹着茶叶，缓缓出声：“殿下，顾九思既然动手，便不会留下破绽，殿下不如想想，接下来要如何应对？今日早朝，周高朗那边人必然要对陈将军发难，殿下打算如何应对？”

    木南神色复杂，点点头：“扛走了。”

    陈茂春见有人出来，立刻仰起头道：“顾……”

    沈明吓得出声，他忙道顾九思面前，颤声道：“你打，我受着。”

    顾九思声音平静，沈明愣了愣，他看着顾九思，心里难受极了，他低低出声：“九哥，你这样，比打我难受太多了。”

    顾九思没说话，他端着茶，片刻后，淡道：“洛子商是有几分本事。”

    范玉有些不明白，洛子商小扇敲着手心，他看了一眼旁边有些忐忑的陈茂春：“等一会儿陈大人脱了衣服，背个荆条，去路上拦住顾九思道歉。”

    “这是你的人？”范玉愣了愣，洛子商摇头，“不，他谁的人都不是。但是有一点好，他父亲熊思捷，当年是被江河参奏斩首的。江河是顾九思的舅舅，顾九思是周高朗的人，这样一来，他虽然不是咱们的人，咱们却可以推他上去，然后再将他收在麾下不迟。”

    这一问，把范玉问住了，他皱着眉头道：“必定保不住？”

    说着，顾九思低下头，冷声道：“马上要去上朝，打。”

    范玉沉默片刻，终于道：“孤手里是有一些人，可茂春让了位置，周高朗那边肯定会推选其他人上来，我手里这些人，怕都没有这么合适，就算孤肯举荐，也推不上去。”

    “还没呢？”

    “说话。”

    “我不把你放在绝境里，然后看着你做错事后，又来惩罚你。所以这是我的错，应当你来罚。”

    洛子商犹豫了片刻，随后道：“那微臣给殿下举荐一个人？”

    “九哥！”

    一听这话，顾九思脸色大变，他沉默了片刻，抓住沈明道：“你赶紧冲出去把他扛走。”

    所有人没想到还能领到红包，拿到以后都不由得有些高兴，朝着顾九思连连道谢，顾九思挥了挥手，让众人下去，随后转头同旁边站着的虎子道：“我此去东巡，顾府就交由你照顾，你好好看着，有什么情况，你便找我舅舅，户部侍郎江河江大人，一切听他安排。”

    太子这边商量好，顾九思和沈明坐在马车里，顾九思闭着眼睛休息，马车行了一半，突然就停住了。顾九思睁开眼，有些茫然：“到了？”

    顾九思闭着眼，脑子将今日的事情整体过了一遍后，终于道：“好，”顾九思睁开眼，看了看周边人，笑起来道，“辛苦各位了。”

    等打完了，他一把扔了剑鞘，红着眼就要出去。顾九思叫住他：“站住。”

    陈茂春点点头，然后赶紧出去。等陈茂春出去后，洛子商继续道：“陈大人可能要暂时从南城军领军的位置上退一下，殿下可有替代他的人选？”

    “快说。”范玉立刻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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