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后，顾九思便出了门。

    顾九思点点头, 开始做笔录：“打哪儿来？”

    “你不说我也不会乱说。”沈明僵着声。

    听得这话，顾九思也不走了，他双手捧着柳玉茹脸，认真注视着她，眼里全是惋惜惋惜，感慨道：“以前能看上我嫁给我，明明眼神还是挺好的，怎么年纪轻轻就这么瞎了呢？”

    “我怎么想？”顾九思翻了个白眼，“我想他去死。”

    “不是，顾大人，这都是误会。”熊哥赶紧道，“我这兄弟是从来见不得这些事儿的，但鹰爷下了吩咐，这事儿我兄弟不做就得其他人做，要是换一个人，夫人可真就要去了半条命了。我兄弟也是为夫人着想，想着能救就救。我兄弟没碰夫人一根手指头啊！您看，最后我们也是早早跑了的，我这兄弟就为了提醒你们和寨子里的人动了手，这才下山晚了的啊。”

    “假的。”沈明冷笑，“要杀要剐赶紧的。”

    他刚出门去，就看柳玉茹站在门口，她似乎是有些担心，见着顾九思出来了，她看了里面一眼，随后道：“我听说你把沈明抓回来了。”

    顾九思点了点头，起身走出去：“给你一天的时间想想，要骨气还是要命。要骨气简单，我马上送你和你黑风寨的兄弟团聚。要命你就找人同我说，我会给你安排事儿做。”

    顾九思抬眼看着沈明：“真的？”

    他这辈子没被人扇过巴掌。他挨过刀，中过箭, 被人拳打脚踢, 却从没被一个男人扇过巴掌。

    沈明是懵的。

    沈明不说话，顾九思转过头, 同正在给熊哥包扎的大夫道：“大夫停止包扎吧, 就这么流血流死了好了。”

    顾九思声音平静，沈明不说话了。顾九思将笔放下，把记好的口供拿起来，吹干之后，放在一边。

    怀里的姑娘高兴，他也就高兴起来，这么静静瞧着她笑，感觉整个秋日都变得温柔又绵长。

    过了许久后，顾九思终于道：“大娘几岁了？”

    顾九思没想到柳玉茹真的会应这个要求，他其实也只是随口一提，给心里找个痛快。谁知道面前这个姑娘，却是拽着他的袖子，紧张看着周边，像是做贼一般，小声道：“快啊。”

    “这也是要问的。”

    这话在柳玉茹意料之中，她抬手挽住顾九思，靠着顾九思道：“放心吧，我不会跟他跑了的。”

    可若留下，他出去胡说八道，对柳玉茹名节又有损。

    他觉得这个人，像是他一生的归宿，一世的回家路。

    柳玉茹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他的侧脸一口，随后低下头去，小声道：“不生气了吧？”

    “啊？”柳玉茹有些诧异，顾九思挑眉，似笑非笑：“怎么，不妥？”

    “有话就说。”沈明知道顾九思是要说些其他的什么，僵着声催促。顾九思犹豫许久，终于还是道：“你身手不错，可以留下给我打个下手，一月两银，月休三天，如何？”

    听到这话，顾九思看了一眼门里，心里有那么几分不舒服。

    顾九思思索着，沈明就静静等着顾九思最后结果。

    “为了哄你开心，杀了也是可以的。”

    顾九思看着柳玉茹的模样，他抿起唇。他觉得心里像是开了花似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他抬手拉了柳玉茹的手，笑着道：“就这样吧，饶他一命。”

    顾九思被柳玉茹的口气逗笑了，他挑了挑眉，忍不住道：“你是真觉得可以杀，还是哄我开心的？”

    顾九思见她笑得花枝乱颤，便将手环在她腰上，怕她摔着。

    “小沈！”熊哥着急道，“你少说两句。大人，沈明下手都是讲分寸的，他讲道义的啊。”

    顾九思看着她这一副做贼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气该笑。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却是道：“算了。”

    熊哥也来不及管旁边人的声音，只是道：“大人，沧州没粮食了，那儿都是人吃人，我们没有办法，才来了幽州。幽州也没个能讨生活的地方，我才想着去黑风寨。沈明他没杀过人的，他只是抢点银子……”

    “关你屁事儿。”

    柳玉茹听了，她颇为遗憾道：“那就杀吧。”

    “游侠！”熊哥忍不住开口道, “大人，沈明他是个好人，他以前是去名门正派专门学过武的, 后来回了乡里，因为乡里一个乡绅糟蹋了一个闺女，他动手把人杀了, 后来逃了出来。他只是冲动些，没做过恶啊！是我害了他……”熊哥往前要挣扎着过来跪下，旁边大夫淡定按住他，宽慰道：“别激动。”

    “嗯？”柳玉茹有些茫然，顾九思微微弯了弯腰，将脸探到她边上去，指了指自己的侧脸道：“亲一口，就算了。”

    顾九思坐在桌边，让人端了茶，拿了从黑风寨搜出来的成员名单，一脸闲适模样道：“你们两似乎这三个月才出现在黑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