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九思既然去了刘家,应当也不会来柳家,毕竟刘家姑娘刘雨思的背景,比柳玉茹更好一些。柳宣如今说起来,也不过就是给柳玉茹添点面子而已。
……
一番细想下来,柳玉茹顿觉可笑,她竟然被这样的梦境给吓住了。
他们两家一直交好,虽然不怎么听闻王荣和顾九思往来,但想必关系也不差,怎么会有他把王荣打断腿一说?
范轩……到底是巧合,还是预知?
“这怕是不行,”叶老太太摇了摇头,“我儿一个朋友出任幽州节度使,他赶去庆贺,还未归来。”
“你怎的知道?”叶老太太有些诧异,柳玉茹心里猛地一惊,犹如受到了当头一棒,然而她面上不显,只是道,“听朋友提起,之前我还不信,节度使这样的位置,岂是说换就换的?”
或许是早上的梦境一直让她有些恍惚,然而话已经问了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刻意放柔了声音,假作懵懂道:“新任的幽州节度使大人,可是姓范名轩?”
而叶老太太听了柳宣的话,也没多想,只是道:“您放心,等乡试完毕,我立刻让我儿带着世安上门提亲。”
众人皆知梁王乃西南忠心耿耿的异姓王,梁王手握重兵,曾数次救天子危难,为了让天子放心,还把自己一家老小全都送到了东都,作为人质安抚众人的揣测。他若是要反,大约早就反了,还等着现在?
“老夫人哪里的话,”柳宣给叶老太太倒了茶,笑着道,“玉茹还是因为常在你身侧,您教导的好。叶家书香门第,让我们玉茹也沾染了些墨香。”
而柳玉茹听到“刘家”,她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心里有了几分不安。刘雨思是她的手帕交,与她情谊深厚,顾九思居然去了她家?
叶老太太见她进来了,高兴道:“来来,玉茹,坐过来说话。”
她不知道顾九思认不认识她,她想也可能认识,毕竟她在扬州城,也颇有点名声,但这名声却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儿,原因无他,她的名声就是:出了名的艰难。
她垂眼琢磨着,等一会儿得去见见刘雨思。
为了嫁给叶世安,她常去叶家找叶韵,然后就陪着叶韵一起照顾叶老太太,哄着叶老太太开心,这么一照顾,就是七八年,叶老太太也就对她上了心。与其让孙儿娶一个不知根底的女人,倒不如娶一个知根知底又贴心的柳玉茹。
说着,柳宣似乎是有些忧虑道:“我听说顾家那位大公子也到了年纪,他母亲正给他到处想看,前阵子才上了刘家的门。老夫人,”柳宣转过头去,同叶老太太道,“得抓紧些。”
亲事差不多说完,叶老太太闲聊了一阵,便起身离去。
得了这话,她自是明白了叶老太太的意思,便一直等着。
双方互相恭维了一番后,柳宣才终于给柳玉茹说了正事儿,轻咳了一声道:“玉茹啊,今天老夫人上门来,是和我们商议你的婚事。她希望你能和叶家大公子结秦晋之好,我们便叫你过来问问,你怎么想?”
“梁王”
听到这话,柳玉茹心里飞快跳起来。
今日听说他在春风楼一掷千金博花魁娘子一笑,明日听闻他在赌坊豪赌万两白银一夜输光。偶尔她上集市,也会遇见顾九思,这公子哥儿十分显眼,常常就是身着白衣,手里拿个折扇,提着个鸟笼,一张姣好的脸上笑得春风得意,眼角眉梢俱是傲慢轻蔑。
她是个极有目标和执行力的人,为了走好这一生,她很早就定了,她想嫁给叶家的大公子,叶世安。
等叶老太太走后,柳玉茹回到屋里,将印红叫了下去,整个人便焦躁起来。
人长得太好,做事儿又如此招摇,想认不出都难。
大伙儿笑了起来,柳宣道:“那便定下了。不过大公子如今似乎正在参加乡试,不知提亲得到何时了?”
她来到书桌前,开始拼命写着梦里的信息。
所有人看向了她,柳玉茹愣了愣,她自己都没明白,自己是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一句。
印红的话让柳玉茹慢慢回神,等她反应过来,她轻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叹息道:“是做了个噩梦。”
她很想上前厅去听一下,叶老太太是如何说的,可她晚辈,未经召唤过去,始终是不妥,等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人过来,让柳玉茹上前厅去,柳玉茹已经梳洗完毕,她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侍女到了前厅。
“原是如此,”叶老太太笑起来,“你说得是,不过这范轩在幽州已经任职十三年,根基深厚,上一任节度使病去,临死之前举荐了他,这才让他当上了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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