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顾九思没有动，他口中鲜血大口大口呕出来，女人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单膝跪在地上，低声应了句：“孩儿……遵命。”

    听到这话，顾九思整个人微微颤抖，可他还是道：“王荣，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开我娘。”

    在他出现那一瞬间，原本议论着的人顿时止住了声音，所有人看过去，而拖着他母亲的那人转过头去，将手搭在他母亲肩头，笑着道：“顾九思，你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就知道哭了？”

    “你这是什么话？”王荣笑起来，手里轻轻甩着鞭子，“你们顾家跟随梁王谋逆，这罪是你一人能当的？你放心吧，你娘不会死的，我父亲向来宽厚，你们家的小孩儿，女人，我们都会留下，哦，对了，你还没有儿子是吧？”

    “是啊，”说起顾九思，所有人立刻附和起来，忙道，“他当初不仅打折了王大人的腿，我还听说，他还当街纵马，差点踩死了九生他娘呢。”

    这一开头，所有人都议论起来，不过顷刻之间，柳玉茹就清楚听到，原本不过只是一个喜欢打架赌钱的纨绔子弟，突然就变成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

    “我儿……”

    也就是那一瞬间，王荣身边的女子骤然从袖中抽出利刃，猛地捅进了王荣的腹间。旁边侍卫反应得极快，在女子抽刀那片刻就挥刀砍了过去，顾九思高喝一声，猛地扑到那女子身上，然而四面八方都是刀剑，母子二人当场被十几把刀剑贯穿了身体。

    顾九思静静看着王荣，他目光绝望又悲戚，像一只被囚于绝地的孤鹤，高傲中带着决绝。

    不远处，小巷尽头，灯火通明，有许多人站在那里，议论声中夹着哭喊，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似如地狱被拖到了人间，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走出小巷，混入人群，心跳得又快又急，只听旁人议论着道：“顾家这是犯了什么罪啊？”

    月光落在羊肠小道上，映着她纤瘦的影子和摇晃的灯光，仿若幽冥使者，提灯夜行。

    梦里漆黑的长夜，她摸索在路上，提着一盏灯，走得很急。

    听到这话，顾九思睫毛微颤。

    “不过也怪这顾家，”说书先生扇子一指，所有人把目光落在那朱红大门之前，大门前有一个女子，正被官兵抓着头发拖出来，她叫得声嘶力竭，然而众人却是十分冷漠，听着那说书先生道，“他家本就富庶，当年仗着与梁王沾亲带故，就在扬州横行霸道。他那儿子顾九思，向来是个不成气的，整日赌钱生事，若非当年他打折了王大人长子的腿，今日这场灾祸，或许还轮不到他们。”

    众人惊得都不由得退了一步。

    女子微微颤抖，她抬起染血的手，覆在顾九思面容之上，喘息着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轮回路上，莫要走错了路……”

    “王荣！”

    他沙哑出声，目光死死盯住了她：“柳玉茹，”他叫出她的名字，“救我！”

    他终于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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