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闭上眼，天地是无色的。一片黑，找不到出入。

    小马。

    “一直都在。”小马抓住雪，在雪融化之前贴上了我的手心。“夏飘雪一直都在。没有离开。”

    而也在那个瞬间，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哭了。

    我默默的看了他，往旁边一靠，把头顶在车窗边缘，没有焦距的看著外面的白雪。

    那是一段往事，小马知道，我也知道的往事。

    “真的是缘分呀。还记的你们认识那天，天气好热……而他那天跑来学校跟我要日剧。”小马像似回忆一样，喃喃自语。我则是专心的听著。

    小马还是躺著，只是撇过头看著我。他抿了抿嘴，叹了气。

    我卷载他的车位上，哭泣著。

    他怎么会在这？

    我静静地看著窗外，忘记眨眼，等到捷运到达了总站，广播器里传出公式化的语音提醒大家该下车的时候，我才回了神。

    而我爱的，却已经只留下追思。

    问题成型，我开始问自己一个我一直忽略的问题。

    过了许久许久，我们都不曾再说话。只有音乐声，还有小马偶尔的呼吸声。

    我看著小马，努力的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可是到了下午，下起了大雪。”

    “正经一点你就哭死了。”小马收回手，把椅背用斜，两手整在头后，躺了下来。

    看了看外面的风景，离总站还有一站的距离。

    “我想…”小马吨了一会，“他是真的爱过你。”

    小马伸手握住了我得手，我缩著，静静的流泪，也静静的感觉小马的温度。

    小马笑了笑，“我是热血的年轻人呀。”

    卡加利是这样的，朗朗的晴空，总是有什么遮住他。云也好，雪也好；就如同爱情一般是吧？宁静的一片，总是会有什么激荡过去。

    我摇了摇头，我确实没有哭。

    “因为下雪了。”小马继续说著，“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到他。对不对？”

    我吓了一跳，连眼泪都忘记该流：“小马，你疯了！”我冷的直打哆嗦。看了一眼车内的温度计。天啊，外面零下二十度！

    卡加利的雪真的下的很大。

    小马紧张的频频跑来我家道歉，差点没从东区三跪九叩的来我家。当然，这一切是在第六天我稍微清醒以后，从老妈那里得知的。

    哭著，小马抱著我。

    我默声的流泪，尽量不让小马发现。

    听著他回忆，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小马到底心中在想什么？

    就在这昏迷与苏醒交错之中，我清楚的，连续的，在回忆的世界里滞留了五天。

    卡加利的雪夜，总是让人无比伤悲。

    暖气似乎又更强了一点了。

    而终于再主要大道上一台车子都没有的时候，他连续转了两个弯，把车子开上的可以看见整个卡加利市夜景的山坡平地上。

    “是呀。”小马回答著。“好像是在他出现以后。”

    看了小马一眼，我问：“你怎么会在这？”

    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二十分，刚好。十二点半有我最后一班公车。

    听不清楚，只有哪句，‘说爱我好不好，就当作是乞讨’在我脑海里回荡。

    “谁叫他名叫夏飘雪。”我闷声的回答。

    感觉著这五月的大雪，接近夏季的大雪。

    而在下一个红转绿的灯时，小马突然违反交通规的打了一个大转左，把车子开往离我家完全反方向的地方。

    推开了厚重的玻璃门，扑面的是大雪。我小心翼翼的走著天桥，唯恐风再大一点就会把我给吹下去一样。

    我诧异的回头，忘记抹掉脸上的泪。

    “哦。隐形眼镜太干了，所以被我挤出几低眼泪啦。”我终于知道他在问什么，笑了一下，解释著。

    过了许久，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前年的五月份。”

    像不像搬石头砸脚？

    小马换了档，依然没有看我，只是直视著前方。

    我拉拢著外套，仔细听著小马的话。

    夏天都快来了，居然还下雪。

    夏飘雪没有走，一直都在。

    下一瞬，他松了安全带，一转身，狠狠的把我拥进胸怀里。

    这五天里面，我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感觉，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不过只有我知道，那不是梦。那是回忆。

    “小马。你的手好暖。”我抬起头，擤著鼻水说著。

    雪飘著的时候，星子是被掩盖住的。

    小马转头，很认真的看著我，“他对你，一点都不冷。至少，我知道他曾经温过你的心，对不对？”

    “他的手很冷对不对？”小马放开我的手，突然间横身到我前方，替我放下椅背，又把外套替我盖好，问著。

    而不同是，我的记忆一直是空白的，被我刻意遗忘的。

    而这个圆，我叫它友谊。

    我看著小马的侧脸，眼泪开始没有压抑的拼命掉。

    小马回到自己的座位，“的确是冷的。他对什么人都冷冷的。”

    踩著雪，留下一排凌乱的脚印子，有我的，也有其他人的。下了楼梯，我正准备走往右边等待公车的地方，突然一阵强光从我身后照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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