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像是印证他这句话一样，苍山剑派的掌门从座椅上起身，向着评判席方向拱手道：“这一局，的确是小徒输了。”

    李昶大惊，为防止有诈，急忙硬生生收住剑势，向一侧一划，削到了杜如渊手中的书册。

    昭沅、琳箐连同青山派的所有弟子们都大惊。

    凝望着杜如渊的目光充满热烈的仰慕。

    曾掌门叹息道：“这场兵器比试，我们苍山剑派输得心服口服。”

    琳箐柔声道：“往好的地方想，这样你们中最弱的两个人这次就都被挑出来了，剩下的几场反而胜算会大点。”

    乐晋小声道：“我还以为他很厉害，原来是这个书呆子又在装神弄鬼。”

    但，杜如渊在论武场上，始终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此时将手伸进衣袖的动作又如此的淡定，如此的从容，青山派的弟子们心中忽然浮起了一丝希望，这个书呆子，该不会其实是个高人吧。说不定，这一局，会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现。

    乐郑起身，用袖子捂住满是涕泪的脸：“大师兄，我以后一定好好练武功。”

    乐郑睁大了哭肿的眼，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个李昶有毛病吗？”

    另一半，静静地躺在不远处，断口处很齐，很平整，像用刀裁开的纸。

    连乐越都有些这样的猜想。

    昭沅也在盯着乌龟猜测，它会不会帮杜如渊赢这一局？它感觉，乌龟应该非常非常厉害。

    李昶握剑的手渗出了冷汗，他到底还是个年轻弟子，阅历尚浅，眼前的对手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叵测难料。

    昭沅、乐越和琳箐站在场外，都豁然明白了，原来杜如渊头上的那只龟只管护着杜如渊不受致命重伤，但此外的其他它一概不管。

    杜如渊道：“在下其实对武功一窍不通，能活着下场已经是师兄剑下留情，真的没有任何招数可以与师兄切磋。这一局，师兄胜了。”

    青山派这次抽中了上上签，参加兵器比试的两名苍山剑派弟子是掌门的嫡传弟子，一个叫李昶，一个叫王泷，不单是苍山剑派年轻弟子中的翘楚，更在江湖中都小有名气。李昶曾孤身一人剑挑三个土匪寨，大胜而归。王泷则在半年前江湖黑白两道互殴中，只身废了三十多个魔教弟子，从此扬名江湖。

    李昶一动不动地站着，杜如渊向他拱拱手，把《孙子兵法》塞回怀中，向论武场外走去。

    乐越半拖半扶着他应道：“嗯嗯，好，以后好好练。”

    乐郑大声道：“刀名……刀的名字就叫刀！长，没量过，重量大概三四斤。不知道哪一年铸！”

    李昶捡起佩剑，站起身，恭敬地向杜如渊道：“今日一场比试，多谢师兄提点，让我明白了武学之道在于心，而不必执著其形的道理。不知在下能否择日登门拜访少侠，再请师兄多多指点我心中的迷津？”

    杜如渊微笑道：“咳，嗯，当然，你能领悟，这最好了。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掏书的时候恰好李昶的剑光扫来，杜如渊向后一仰，衣角被堪堪削下一块，异常狼狈地跌倒在地。

    春天的阳光下，这本该充满了锋锐之气的论武场竟化作一幅杨柳春风的画卷。

    杜如渊满脸诧异地回头：“这位师兄，我已经认输……”

    它愧疚地闭口揉着被敲疼的地方。

    乐越大步上前，弯腰扯着他皱眉低声道：“起来，出息点！场上输了不要在场下丢人！”

    乐吴道：“他会装也挺好的，起码不会输得那么丢脸，糊弄一下苍山剑派的人，让他们也郁闷一回。”

    论武场外鸦雀无声，盯着杜如渊的那些目光更锋利了。

    将手中的破书塞回衣袖，又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抽出一本，“这本《韩非》应该比较能抵挡杀戮之气。”

    刚才要上场时，青山派的弟子们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佩剑或佩刀拿给他，杜如渊都以太沉为理由婉拒。只是摸着衣袖笑嘻嘻地道：“我自有别的好兵器。”

    场外的其余人显然还是将杜如渊当成了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苍山剑派掌门沉声喝道：“李昶，不可大意！”

    李昶的手顿时顿住，慢慢放下长剑。

    场外的青山派弟子们都从杜如渊是高人的美梦中清醒了。

    用钦佩和玩味的目光注视着鹤机子：“鹤机子道长，青山派不愧道法名门，鄙派心中，唯有敬佩二字而已。”

    乐郑也举起拿上场的刀，他年纪小，平时懒，没怎么练过兵器，他来的时候随身挂的是把剑，有点生锈，害怕上场被砍断了让人看笑话，乐越临时从另一个师弟身上扯了把刀给他。

    乐郑愕然看向自己的手，刀柄还握在手中，长刀的刀身却只剩下了一半。

    杜如渊慢吞吞地将手伸进了衣袖。

    鹤机子急忙随着起身道：“曾掌门可能误会了，贫道的这个徒儿前日刚入门，确实不懂武功。”

    杜如渊含笑道：“师兄先请。”

    向另一半怀里一掏，又摸出一本书册，封皮上四个大字，《孙子兵法》。

    乐郑抽抽噎噎地被乐燕和乐鲁拖到人群外的空地上去了，昭沅想安慰一下乐越，笨拙地抬起一只前爪学乐越平时常做的那样碰碰他的肩膀。

    昭沅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疑惑地皱皱额头：“为什么？好奇怪。”

    李昶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大声道：“慢着！”

    杜如渊摇头道：“唉，这位师兄，连《韩非子》都不能让你领悟到胜不以匹夫之勇的道理，吾唯有再请出一本书了。”

    杜如渊从地上挣扎起身，拎着那本《孙子兵法》，李昶再举起剑，杜如渊突然道：“且慢！”

    他紧紧地盯着杜如渊伸到衣袖中的手，那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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