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先是挥手驱退两个丫环,这才开口道:“有太平司的番子来找你。我特意等在此与你交待两句。”
他猛然转向王珠,颤着道:“是不是我们拿笑儿那个痴呆儿骗婚皇室的事东窗事发了?!我早与你说此事有风险……”
王康又气又急,道:“这种时候了!我哪还有思心管这个!太平司的人都上门了……”
“二……二少爷。”
“他老家是永平府吧?”
他便皱着眉问道:“他们找来做什么?”
王笑便跟着两个丫环一路走到前院。
缨儿正给他整理着衣服,听了这话愣了愣,抬头看着他。
到了院子里一看,两个丫环却有些惊。
“山长水远的,你还托人给他送酒过去,有心了。”贺琬道。
过了月亮门,却先见到了大哥王珍。
“那我去将那宅子买下来,往后与你聚会也方便。”贺琬道。
“贺公子好棒哦,又和了一局。等赢了银钱把奴家买回去好不好?让奴家一辈子伺候贺公子。”
王珠便往杜康斋走去。
……
一大早,就有两个丫环匆匆跑到黄粱居来请王珠去见王康。
见到有人来,王珠才将王思思放下。脸上已恢复那幅淡漠疏远的表情,道:“何事?”
“那是天子亲管的府司,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监查天下。”王珍道。
宿醉之后头痛得很,他一时却忘了装成痴傻的语气说话,柔声道:“那我跟二哥的人过去,你且在屋里休息。”
——李丰昂已经死了,当年所谓的‘四毒公子’如今只余三人了。
“其中原由他却也未细说。”
“曾对青丝说皓首,千万恨,问黄泉。”
王笑心中一跳,听大哥这么一说,他才想明白过来为什么大哥要在此等着交待自己。
“由孩儿去应付便是,父亲只管安坐。”王珠说着,低声自语道:“不急,等我看完这一页帐,呵,竟只涨了一成的价,就敢把粮食卖给了别人……”
贺琬问道:“到莱州任何职?”
他知道,往后,自己参加的丧礼只怕会一年比一年多。
贺琬打了一张牌,笑道:“官运亨通啊。”
王珠气定神闲地又翻了一页帐,道:“崔家把粮食卖给何家了。”
“好。”
“这种话你休在外面问。让人听到就是大罪!”王珍愣了愣,先是稍稍训斥了一顿,想了想,还是有些叹息地长喟道:“只怕……剩不到百年气运呐……”
一夜过去,天光大亮,几人终于散了牌局。
接着,她展颜笑了笑,低声道:“少爷你又在说傻话了,这种事缨儿一个丫环哪有想过啊……”
王笑忽然问道:“缨儿,你说我们楚朝还有几年的气数?”
两个丫环眼皮一跳,只见往日里刻薄冷岭的二少爷一脸笑嘻嘻的讨好笑意,竟让人感觉有些像……有些像女儿的奴才。
王笑却还是将心里最关心的事问了出来:“大哥,你说我们楚朝还有几年的气数?”
王珍摇头笑了笑。
这毕竟是楚朝,不是明朝,不必一听到皇太极就慌,说不定这楚朝皇帝是千古明君呢。王笑这几天看下来,至少京城内还是很繁华平静的……毕竟安康盛世也有冻死饿殍,动荡乱世也有荣华富贵,一时难辨。
王笑却是心中一定——太好了!
王珠道:“还用看么,不过是嫌你这女婿做得不好。”
“好。”
说起来,大哥和二哥这是拿自己这个痴呆骗皇家的婚啊,胆可真肥……
王珍试着找过李家还有没有骨血留下,但连半岁大的娃都无活口,算是断子绝孙了。
一路上这般想着,王珍回到家。
“那太平司的人来问什么案子?”王康依旧惊疑不定。
却见王思思正骑在王珠头上,拿手捏着王珠的耳朵,嘴里咯咯笑道:“骑大马喽,思儿骑大马。”
推了一夜牌九,屋中的四男四女,除了贺琬,都有些困倦了。
黄粱既是酿酒的粟米,亦是黄粱一梦的‘黄粱’。
下一刻,却听王珍低声自语了一句什么“宋氏南渡,缓亡两百年?”接着又摇了摇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什么?”王康问道。
这个二儿子惯是这样刻薄,此时屋中反正没有别人听到,王康也不恼。道:“且先看看,不好冤枉了他家。”
王珍只当他是开玩笑,轻笑一声,继续摸牌。
“但是来找笑儿的啊!他们能有什么事来找笑儿?!一个痴呆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官家小姐还要藏得深。如今被这些番子盯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王康眼皮跳的厉害,压着声音道:“你怎知不是?万一事发,太平司的手段可不是闹着玩的。哎呀,你还年轻,不知太平司的厉害,为父年轻时,却是见过那些番子是怎样如狼似虎、穷凶极恶!我早说了不要做,不要做!”
这个楚朝看来是比明朝厉害些,还能撑一百年那么久!自己竟是白担心了一夜。
年近三十,再次像年轻时那样赌了一整夜,他的心境与精神劲却与当年大不相同了。
贺琬一边摸着牌,一边向王珍问道:“说起来,我好多年没见到吴培和李丰昂了,这‘吃喝’二公子如今如何了?”
贺琬便奇道:“他仕途顺意,指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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