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赌场的打手,这些家丁一年也难得打一次架,筋骨松得很,不到一会功夫,一个个被打得歪在那里嗷嗷直叫。
“今天出门上学,竟能碰到个江湖强人,还是个女的。”
“来人啊!这有个闹事的!”王珰登时就嚷起来。
一人身穿锦缎公衣,上面纹着巨大的蟒爪,腰间系了一柄雁翅刀,看着极有些威风,这却是太平司的百户。
秦小竺一脚就踹在那家丁肚子上。
既然撕破脸了,王珰也不‘小生小生’的了,道:“这年头谁还管这个?你这小娘们是想借此勾搭本少爷?”
裴民道:“秦小姐想要怎样?”
接着她就开始,耍大刀。
王珰连忙便想往家里跑,却被秦小竺一把提住。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王珰只当她羡慕自己家富贵,颇有些得意,又是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小生的寒舍。”
秦小竺便一指王珰,道:“他调戏我!”
秦小竺在手里掂了掂,道:“还不到十两嘛。”
如此想着,王珰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秦小竺起得很早。
让他极有些吃惊的是,那十个家丁居然没打过那疯婆娘。
他实在是又害怕又兴奋。
又不能真的强抢民女——主要是家里还没到那个层次,另外父亲也不让。
正当此时,忽然有人喝道:“这是在干什么!”
没想到,手还没碰到,秦小竺一拳就呼在他脸上。
“打斯她……”
王珰委屈道:“我没有啊!大人明鉴,学生正要去上学堂,是这疯婆娘先动手的。她见我家中有点薄财,守在这里想讹我的钱。”
秦小竺只当这是王家的邻居,破口大骂道:“关你们屁事!识相的滚远点。”
前几天刚因王宝的事,自己刚被父亲毒打一顿,腚上的伤才结了痂,今天又掉了个门牙。
“什么人在闹事?”有差官喝问道。
“他得赔我十两银子。”
清水街的西面是王家的西府,东面是王家的东府。
“哪来的贼婆娘,快把人放开。”对门的王十七、王十八领着一群东府的家丁围过来。
完了完了,说话漏风。
王珰又惊又气,居然因为一个讹钱的耽误了自己去学堂。
“喂!”秦小竺唤道。
裴民懒得理他,点了点头。
另一人却是文士打扮,湖蓝色的长袍穿得整整齐齐,头上戴着帽巾,一脸的死板严肃,一看就是当官的。
王十七与王十八对望一眼,心道,这怎么能不关我们的事呢?我们要救的是自己的堂少爷啊。
王珰呆了一呆——这娘们脑子有病。
他便骂道:“你管得着嘛你!给少爷我放老实点,不然我把你抢进府去,弄得你生不如死。”
王珰唬了一跳,喊道:“我没有!”
却听那罗大人又道:“还有这石狮子,逾制了。商贾之家仗着有点钱财,妄视法纪,目无尊卑!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王珰眼前一亮。
裴民懒得理他,对王家的家丁淡淡道:“去通报一声,太平卫百户前来办案,找你们王家东府三少爷。”
走到院中伸了个懒腰,扬着头闻了闻晨曦中带着露水味道的清鲜空气。
说着,他笑嘻嘻道:“但若想入本少爷的门,还要看你在闺中的本事。”
王珰这才小心翼翼地绕过这群人,一溜烟就跑开。
秦小竺只好打了个哈哈,道:“是你啊,好久不见哈哈。”
王珰眨了眨眼。
还没来得及解开,却被秦小竺一把抢过。
秦小竺愣了愣,问道:“你认得我?”
裴民便对王珰道:“你赔给她吧。”
“抄家伙上啊,一群蠢货。”王珰大叫道。
自己是说“关你屁事”呢,还是别理她直接去学堂呢,或者,还能再调戏她一下?
“我就带了这么多银子出门。”
“给我打……弄斯她……”
王珰便停下脚步,有些得意地暗想道,这小姑娘怕是看上自己了。
但他堂堂王家二房五少爷,屋里有两个漂亮丫环不说,在外面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于是也没打算理这个小姑娘。
没想到还没走两步,后衣领就被人拎了起来,一把给拽了回来了。
这般想着,他看着秦小竺的漂亮的脸蛋,很有些意动起来。
“嘿,竟是个来讹钱的。”
便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丁伸手去提秦小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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