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如就地一个翻滚。

    程晋阳睁开眼睛。

    如果说明面上在龙骧军里效力的褚氏子弟，那个叫做“各为其主”，非战争期间双方还能来往闲聊，那么暗地里埋在阳翟褚氏这边的密谍，就属于“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范畴了。

    就是不知道是冷暴力还是热暴力。

    那一瞬间，程晋阳从她刘海的发丝间，看见了她死死盯住那带头女生的眼神。

    “贱人你居然还敢来上课？”带头的女生重重一脚踢在她身上，另外三个女生也跟着用鞋子踩她，其中一个穿的居然还是短高跟……看得程晋阳差点没忍住，太狠了吧用高跟踩人？

    确切地说，是差不多十一二岁的年轻版本，脸长得和现实时间点的本人很相似，只是稍微有些稚嫩，但明显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没有受到周围五官怪异化的影响。

    “都查过了。”褚幼安敲了敲桌上的纸张，“虽然思想钢印无法检验，但这些人……确实大部分都和武昌那边有所来往。”

    盯着枪弹看了片刻，她的眸子里便泛起了冷意，如窗外的月光般空灵森寒。

    最后褚青青便提出，自己可以出钱来贴这笔治疗费，褚季野也就许可下来。

    考虑到先前两次梦境体验，程晋阳便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并不是顺着梦境去打探别人心底最不可告人的往事，而是……千万要隐藏好自己的存在，否则一离开梦境，别人就要线下PK过来了！

    老师也转过头来，依旧是抽象风格的五官，看得程晋阳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吐。

    “查明了吗？”褚青青低声问道。

    褚青青挂断电话，收起笑容。

    现实里的褚青青，除去世家大小姐标配的假笑外，整个人的风格是相当自信的，果断的，雷厉风行的。

    完了。今天晚上，自阿芷姑娘和王大小姐之后，我又进入第三个陌生人的梦境里去了，就是不知道这次会遇到什么奇葩……

    “老师，我们班有人在打褚青青，已经见血了。”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不过褚德表在资料里说的很明白，作为留下名单的交换，希望家族能够照顾好他的妹妹，让她尽可能顺利地走完最后的人生。

    于是程晋阳便大概猜出是什么问题了。

    然而褚青青那边却是孤零零的。确切地说，一到下课的时间点，她的前排、右排和后侧的学生，就全部离开了位置，导致她现在坐在那里就像是被全班孤立了一样。

    稍微茫然片刻，他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像是走投无路，被迫死命相搏的绝望野兽。

    下课铃声响了，老师便带着教案离开教室。同学们也都站起身来，三五成群地嘻嘻哈哈地闲聊说笑。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注意到了窗边的一个身影。

    褚德表坠楼死去后，暗卫立刻冲进工厂，结果却并没有发现任何金属氢的存在。

    所以褚德表故意留下的这份资料，确实帮了阳翟褚氏很大的忙，也就导致家族对他的态度纠结起来。

    程晋阳没有起身，只是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目光不动声色地继续注意着褚青青的位置。

    那是一双秀美的眼睛，但周围的眼白几乎完全红了，血丝绽裂得仿佛要爆出来般。

    嗯，多半会被追杀吧。

    咦，身体不能动了？

    脱膛的子弹，崩碎的手臂，断裂的骨茬，飞溅的血珠……仿佛将周围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滤镜。

    那老师啊了一声，显然对此完全没有预料，连忙跟着他冲进教室里去。

    所谓的冷暴力，就是指“社交性死亡”，所有人拒绝和你沟通，当你不存在，对你表示厌恶和排斥；至于热暴力，也就是故意来找你的茬，辱骂、推搡甚至殴打了。

    包括他手里的引爆开关，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汽车电子钥匙……这就很让褚青青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