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蜀地先乱

    申灿看得目瞪口呆，他傍边的老卒当先反应过来，立刻避入城门之中，并且随手就开始要阖上城门。

    “我去去就来。”申灿明白老卒的意思，当即开口道。

    “说起羌人，咱们城中兴安坊有家羌人开的汤饼铺子，里面羌人的羊肉炙很好，三大爷，何时请我去吃一吃吧？”

    “这与青狼羌有什么关系？”申灿好奇地问道。

    这些游民一个个失魂落魄，看上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老卒看着他们，心中多少有些不忍：“这些该死的青狼羌！”

    也只有这他样自外流入蜀中的，经过流离动乱，才知道这等情形是何等不正常。

    其实不必他说，众人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此时成都城中，到处都是火光与黑烟，到处都是哭喊与惨叫。除了仓促举事的流民帅，城中那些无赖地痞，此际也开始乘火打劫，若不是老卒家这边住的都是贫苦之人，暂时还没有吸引来太多作乱之辈，只怕他们连脱身的一线生机也没有。

    申灿愣了愣，手一松，看着老卒冲回了城门。

    此时已经到了他的家门之前，随着他叫声，紧闭的门打开，一婀娜女子探出头，惊声叫道：“阿爷，出什么事了？”

    须知这些举事的流民，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无论此前他们是多么苦楚，但当他们的暴力发泄出来之际，他们又会从可怜之人变成可恶之魔！

    老卒没有开口，张钦倒是先忙不迭地道谢了。

    “怎么离开？”申灿问道。

    “你是什么人？”老卒见那人寸步不离跟着自己，怒声喝问道。

    申灿眯着眼睛望了望西边的山岭，在寒风之中缩了缩脖子。

    “蠢货，汉中至蜀郡，山道崎岖，流民哪里那么容易来，你这厮守着大门也不晓得打听，流民非是来自汉中，而是来自周边！”老卒又骂了一声。

    老卒回头望见这一幕，心中狂跳，他情知不妙，反而放弃关城门，而是往外冲了出去。

    城门前的兵士们反应过来，正与冲上来的流民厮杀，申灿更是当先在前，步槊连接捅出，转眼间便有三人被他捅翻。

    “我……我名张钦，原是绵竹人，被贼人……不，是被汉中郡守……”

    只不过在这同时，城内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的流民之中，又有人冲出，挥刀便冲向城上。

    老卒没有说话，而是停下骡子，急声高叫起来：“宝儿，宝儿！”

    老卒冷笑了一声：“你这瓜娃每月的俸饷尽数投到那半掩门的胯|下去了，还想要你大爷我请你吃？”

    老卒忧心忡忡之时，那些到门前的流民已经聚拢过来。

    申灿抓住对方衣裳正要喝问，却听到身后老卒叫道：“走，快走！”

    “该死……汉中太守不是朝廷的人么，他想做什么？”申灿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

    老卒目露凶光地看着张钦，张钦一缩脖子，强笑道：“老人家……”

    这张钦说起话来甚是混乱，在连问了几遍之后，申灿才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将家里的细软收拾一下，我们得离开这里！”老卒看了一眼申灿与张钦，“此时还有机会，再晚我们就真走不脱了！”

    “若能救出宝儿，我便将她嫁你！”老卒也叫了起来。

    不过申灿总算看清楚来人了，当即点头哈腰道：“三大爷，原来是你！”

    此时城外聚集的流民已经开始骚动，甚至有人点起了狼烟，显然是在向同伙发出信号。不过因为那告变之人突然发动，因此城门前人还不多，他们若是杀出去，想来对方急于夺城，反而不会追他们。

    所谓青狼羌祸乱汉中之事，其实是汉中郡守刘鲁养寇自重，事实上，被赵和赶出敦煌一带的青狼羌进入汉中之后，便受到刘鲁的收买控制。他利用青狼羌制造流民，事实上将自己的亲信安排在流民当中，以其母为“无生老母”，骗取流民为他扩张地盘夺取蜀郡。

    “想干什么？天下未乱蜀先乱，这是看到天下将乱，想要乘机以搏富贵……”老卒说到这里，烦躁不安地道：“这蜀地要大乱了，申灿，你这瓜娃子若是想娶宝儿，就带着他离开蜀地！”

    “三大爷你是饱人不知饿人饥，若是你将你家宝儿许与我，我定然会每日里守在家中，再也不去烟柳之地一步！”

    但他派入流民中的亲姓李峙、李特兄弟二人又自有打算，他们觉得此时大秦乱相已生，也想将将蜀郡夺下来为自己充作基业。这个张钦因为读书识字，在绵竹颇有文名，故此被李峙、李特兄弟强请了去，让他为幕僚，为其发布文书。李氏兄弟准备今夜起事，此时张钦突然告变，就使得其只能仓促发动。

    “你瓜娃长点心，不要做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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