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章 善恶之间

了？

    跟在他旁边的马跃叹了口气。

    “段将军反了，段将军反了！”

    宫门之内，内侍们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

    “怎么？”赵和问道。

    因为咸阳城东的大战缘故，她的心里原本十分烦躁，偏偏这个宫女还犯下大错，这让她心里涌动着杀机。

    名为珍珠的宫女失声尖叫起来，那禁卫对她惨然一笑，然后仰头望着曹娥：“太后，我死便死了，你一定要放过珍珠……”

    赵和摇了摇头：“她一介深宫女子，身不由己罢了。”

    为了保护她而英年早逝。

    “你去长乐宫，我去长信宫。”赵和对曾灿吩咐道。

    “我私下出来与你相会的那小洞还在，我从那进去，禀报太后……方才段将军不是说，赵和进城了，你去找赵和，你去向他求救！”珍珠心念一转，有了主意，当即一把将情郎推开。

    赵和呼吸稍稍停了一瞬间。

    他明白珍珠的意思，但他二人如何能救得到太后？

    但话才说出，却觉得手中一轻。

    曹娥没有出声，她身后的一个嬷嬷已经忍不住呸了一声，厉声骂道：“太后，事已至此，这对奸夫淫|妇还相互包庇，当真该千刀万剐！”

    禁卫咬紧牙：“可是，可是……”

    “珍珠，你在宫中多少年了？”她缓声问道。

    赵和眉头一撩：“他不在城西？”

    莫说犯错的宫女、内监，就是她那位短命的丈夫活着的时候，颇有几位宫中的妃子不明不白地死去，这与她多少有些干系。

    而段植身边的手下，此时也都不知所措，他们跟随段植来，还以为段植是要禀报太后军情，却不曾想，段植竟然是要动手焚烧宫室。此时大秦皇室虽然已经威信扫地，可积威犹在，特别是如今赵和已经入城，他们行此事，若是被赵和清算该怎么办？

    “太后，此事与珍珠无关，是，是小人使强，小人罪该万死，请太后饶了珍珠。”跪在另一旁的年轻禁卫脸色惨白地叩首道。

    “小人不敢说谎，小人亲眼见他到了长信宫前！”那名为小虎的禁卫急道：“赤县侯，快去救救太后！”

    见赵和的视线向自己投了过来，那军士又道：“段太尉……段植正在围攻长信宫，太后，他要杀太后！”

    珍珠也反应过来：“太后……太后饶了我们？”

    那禁卫心中猛然一抖，脸色大变：“段将军……”

    “大都护的意思的明白，不就是因为他们参与了北军之乱么？”马跃不满地道。

    扫荡残余的事情，赵和将之交给了马跃，他自己则直往长乐宫去，只不过才望见长乐宫，前方突然冲出一个穿着宫中禁卫服饰的军士来。

    但捷报传来，理当走东门才对。

    曾灿低声道：“太后与司马亮、段植等原是一党……”

    在大秦的后宫之中安居太后之位多年，一方面是因为她父亲的庇护，另一方面，曹娥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善茬，否则当初宫变之时，她给嬴祝栽赃不会栽得那么顺手。

    他们跌跌撞撞离开长信宫，走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听得前面马蹄声响起，二人忙避到一边，便看到如今的金吾大将军段植满脸煞气地冲了过来。

    曹娥静静看了一会儿二人，然后下令道：“拖出去，扔在宫门之前！”

    那个瓷瓶被珍珠夺了去，珍珠一仰头，将剩余的一些毒液也喝了进去。

    然后他看向身边的曾灿。

    曹娥毕竟是曹猛的女儿，是大秦的太后，当初对付嬴祝之时，她毕竟出了大力气。她可以死，却不能这样死。

    “不，他们参与北军之乱并不重要，但他们在北军之乱时祸害百姓、屠戮京畿，那却重要！”赵和睨视了马跃一眼，“你还不明白么，我并不介意他们将天子驱出咸阳，但百姓何辜……大秦将军的兵刃，原本是该用来保护秦人百姓，而不是指向秦人百姓！”

    只是奔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

    曹娥板着脸，坐在榻上，冷冷看着跪在面前的宫女与禁卫。

    “国家动荡不安，乱世原当用重典……你二人私下苟且，若哀家不作惩处，只怕明日这宫中就全都乱了。”她站起身，背对着二人，“来人，去我屋中，将我梳妆台右边抽屉里的瓷瓶取来。”

    更重要的是，不能死在段植这种人的手中。

    “将门守住，寻找引火之物。”段植厉声喝道：“赵和小儿便是进城，也什么都别想得到！”

    曹娥目光平静地望着他，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