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站了起来,然后破啼为笑。
“回太后,奴婢在宫中、在宫中十二年了。”
马跃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见赵和的神情,终于是乖乖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二人被拖出宫门,推倒在地上,好一会儿之后,虽然觉得腹中不适,却还没有死。二人面面相觑,那禁卫突然反应过来:“那瓶子里……不是毒药?”
“走,快走!”那禁卫扶着珍珠,连声叫道。
说到这里,赵和心意已决。
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再也不管曹娥是何神情。
“赵和进城了,到哪里去找他?”心中想了想,他猛然想起方才城南方向的声响,自己正是乘那声音响起才夺走瓷瓶的。
“要死就一块死!”珍珠愤然将瓷瓶向地上一摔。
就在她神情一恍惚之机,地上跪着的二人中,那名禁卫猝然而起,一把抢走了瓷瓶,拔开瓶塞喝了一口。
她想杀人。
他一边说,一边迈步上前。
当年的旧事让她心底最柔软处被触动,她长叹了一口气。
宫中的禁卫,原本都是段植的手下,此时不禁进退失据,不知是该拦着段植还是打开大门为好。段植在门外疯狂叫嚣,证明其人确实是反了,但若不开门,段植又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那军士隔着老远便被护卫拦住,他也不挣扎,只是大声叫道。
长信宫。
珍珠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起身将那禁卫扶住,哭着道:“你为何这么傻,你为何这么傻?”
禁卫原是段植手下小兵,自然认得他,而且跟随段植来的军士里,甚至还有他的熟人。他见众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心知不对,便躲在巷中观望。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名为珍珠的宫女涕泪横流。
因为赵和那一番话,入城之后,无论是随他而来的骑兵,还是城中倒戈的北军,都尽可能地约束军纪。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迅速冲向长乐宫,这里是帝国的中枢,司马亮、夏琦等如今便在长乐宫中;另一路则折向城西,准备扫荡仍然忠于段植的部分残余。
“十四岁入宫,在宫中十二年,这宫中规矩,你总不能说不知道。”曹娥声音转冷,“你竟然与卫士私通,秽乱宫闱,这是死罪!”
“大都护此时当大加恩赏才是,为何反而问责于人?”马跃很是不解。
但见那宫女瑟瑟发抖的模样,曹娥心底又有些软了。
一时之间,长信宫内外,短暂地僵持住了。
赵和在城门之下,对着那些军官说出那番话后,军官们皆是默然。他又扫视众人一圈,然后催马入城。
“前些时日,哀家朝不保夕,故此为自己准备了这样一个瓶子,若有什么事情,哀家就服毒自尽。”曹娥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珍珠,念在你服侍哀家多年的份上,你二人只死一个,另一个赶出宫去……”
“这就是你我的区别。”赵和抛下这一句,却没有作详细解释。
“赤县侯,赤县侯,我有军情禀报!”
却见段植到了长信宫大门前,当一名内侍迎上来时,段植二话不说,拔剑便将这内侍刺死!
那禁卫急道:“你与我一起去……”
只不过此时因为战事的缘故,长信宫的大门是紧闭着的,方才禁卫与珍珠被拖出来也是从边门,而拖他们出来的内侍此时尚未离开,见此情形,慌慌张张将边门也闭上。段植上前之时,边门恰好关紧,他险些碰了一鼻子,顿时暴怒:“给我攻!”
“太后,你方才说了的,只死一个!”禁卫顾不得她,又对着曹娥道。
珍珠呆呆望着长信宫前发生的事情,此时她反应过来,一把拽着自己的情郎:“小虎,方才太后……太后饶了我们性命!”
当初她与罗运……若也有这样的勇气的话,或许,她就不会独守深宫身不由己,罗运也不会英年早逝了。
她边说已经边迈步跑了起来,禁卫看着她跑远,猛然跺脚。
他知道珍珠是个极有主意的,当下不再犹豫,迈步飞奔起来。
“珍珠!”禁卫忙要抢回瓷瓶,却为时已晚。
“太后饶我一命,大不了我便将这条命还了太后!”珍珠叫道。
曹娥没有理这老太婆的叫嚷,她突然有些神不守舍。
那老嬷嬷应声去了,不一会儿,便捧来一个瓷瓶。
她话说到这时,突然间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什么声音,她眉头一皱,那似乎是咸阳南城方向,难道是前方的捷报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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