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那样不满意之处,但对方只凭着骑兵,是无法越过城垣的。
这座大秦的都城,在他面前毫不设防,但赵和却半点高兴之意都没有。
他的部下将之杀死,然后推下了城墙。
龚繇便是那个营的营正,是他亲信中的亲信。
虽然如今他们的大敌是嬴吉与刘遇,但是段植从来没有忘记,西面的马跃与更西面的赵和。想到这二人,段植不禁吸了口冷气:“不会一语成谶了吧?”
这些低级军官,自然都是稷下学宫出身。他们或是学子,或是稷下剑士,他们虽然官位不官,但却占据了北军中约五分之一的低级军官职务。平时不显不露,但在这关键时刻,只要有一人出来带头一呼,他们便是一股决定性的力量。
这象是一瓢当头的凉水,将他们火热的心浇冷了。
北军之乱时,他们裹挟其中,无论是身不由己,还是顺水推舟,不少人都做了亏心违法之事。赵和话语里责备之意,他们听得很明白。
赵和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是警锣!
这让他稍稍心安。
千军万马!
段植喃喃说了一声,脸色变得煞白。
为了诱嬴吉与刘遇,咸阳城中守军确实不多,但这并不意味着守卫咸阳的人不多。事实上,从定下此计开始,他们便在征发咸阳城中的青壮,这些青壮没有受过训练,便秦人好武,让他们守守城墙还是可以的。
此时咸阳城中,驻守的兵力并不多,因此这十余骑虽然人数少,却也惊动了有心之人。
因为正是秋末冬初天干物燥之时,所以道路上灰尘甚多,只要有马奔过,必然会扬起尘土。但段植是带惯了兵的,一眼便看出,这大片的烟尘,绝不是少数骑士能够扬起的,那应当是……
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当他接近迎出来的那些军官时,军官中的一半齐齐向他行礼。
只不过巡视了半圈,段植心中反而越发不安起来。
原本喜气洋洋的军官们骇然变色。
咸阳城西面,有这样规模的骑兵,只有董辅留在武威的那一支——但段植可以肯定,董辅是没有下令让这支骑兵入咸阳的。
段植喉节动了动,他厉声道:“快,快,传令下去,按原先之策,皆上城守卫!”
他回头望着这些低级军官:“诸位,在稷下学宫之中我便说过,大秦之军士,当是护卫大秦之百姓,而不可戗害百姓。我入城之前的旧事,我就不说了,自然有人要为此担责,但从今日此时起,诸军在咸阳城中,杀一男子,便是杀我父兄,淫一女子,便是淫我妻女——诸位可明白?”
众军官低下头去,皆是默然不语。
这种不安,在段植巡视到咸阳城西墙时达到顶峰。
段植心中飞快地盘算,以咸阳城为中心,关中地区的地图在他心底迅速过了一遍。为了能够干脆地消灭嬴吉与刘遇,所以他们四校卫的北军主力、强征的关中诸军,如今大多数都在咸阳城东,不是守卫各处关卡要害,便是正在运动包抄嬴吉与刘遇的后路。若西边来的真是“意外”,离他最近的有战斗力的援军,竟然还是东边战场上正在交战的北军!
所以,西边出了意外!
此时段植尚且不知黄仪已经死了,他同样没有想到,嬴吉会在得知洛阳叛乱的消息之后,孤注一掷全军押上,而嬴吉带来的六千羽林军,便成了东边战场的关键一手,拖住了郑恪,致使黄仪阵亡。
众人随在赵和身后,就在他们一起入城之时,赵和突然停住马。
尘土在距离咸阳城西约里许处稍稍一停,然后向南散开,那是准备包围咸阳了。
这十余骑越城而来,没有进咸阳。他们顺着官道,直接向东,往着战场奔来。
比如说,刚刚被太后曹娥任命为金吾将军的段植。
他霍然转身,脸色铁青,大步下了望楼,带着自己的亲卫,飞奔向长信宫。
但他心安得早了。
他隐约看到,在短暂的骚乱之后,一具身体被推下了城墙!
想到这,段植便呼来部下,派人去追这十余骑。他如今手中可用之人虽然不多,但派出十余骑还不成问题,在派了人之后,他心里还有些不安,因此再次出了府邸,赶往咸阳的各处城头。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段植已经不需要看了。
对方分出兵马抵达南门之后,南门很快就发生了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