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喂,你这是做什么?”常晏在后叫道。
陈殇与清河的关系,在咸阳并没有作隐瞒,他实际上是没有正式称号的驸马。常晏见到他如此懊恼,显然其原本是不愿意被他看到的。
在楼上的陈殇喃喃自语。
常晏听得陈殇这一句话,便知道他可能没有参与到朝中发生的密谋,当即哄他道。
发觉这马车里竟然是常晏,赵和也骇得一跳,他忙让人将之扶出,再看向陈殇时,发觉他已经拦住了那些追兵。
况且赵和敢来于阗城,也不是没有准备。
常晏顿时明白,陈殇或许并未卷入咸阳城发生的旋涡之中,但他绝不是一无所知。
常晏叹了口气:“丞相死了,天子亲政,大将军已死,老夫被视为大将军一党,若不是及早离开,只怕也已经凉了。”
他是聪明之人,心念一转,便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些骑士,同样是陈殇一手练出来的,算是清河的亲卫,数量不过二百人,此次追出来的足有六七十!
“呃,这个,朝中自然是出了大事,要不然,老夫堂堂御史中丞,岂会跑到这里来?休要拦老夫,老夫还要去贵山,要去见赵和!”
陈殇心念一动。
可今天,这套制度却被用来对付他了。
但此时此刻,他却出现在于阗!
“朝廷机密,与你无关!”常晏哼了一声。
常晏可是御史大夫,他理当在咸阳城中,虽然他的权势比不上三辅,却也是中枢重臣,不可轻易离开。
“天子虽是太子胜之子,却并非当初投入铜宫者,他是太子胜与清河之母私通而生,故此他与清河同母异父。”常晏压低声音,确保只有赵和能够听到,“大都护才是太子胜嫡子,烈武帝嫡孙,我正是知道这个秘密,才不得不逃亡出来!”
常晏看到拦住并认出自己的是陈殇,懊恼地用巴掌一拍自己的脑门。
若赵和没有突然回到于阗,陈殇没准还真被他哄过去,毕竟这几年陈殇沉溺于温柔乡中,人也多少有些懈怠。但此时此刻,哪里还会疏忽,他瞪着常晏道:“咸阳城中究竟是有何事,天子出事了还是……大将军出事了?”
马车才动,陈殇眼角余光便看到,酒楼边的巷子里有人突然上马,然后催马往于阗王宫处奔去。陈殇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竟然……竟然遣人监视我!”
常晏的亲兵逐渐减速,将追兵给挡住,有这一缓冲,陈殇终于赶着马车冲出了于阗城。
他下令部下立刻整军准备出动,自己来到营门之前。当他看到是陈殇赶着马车狂奔而来时,更是心里有了底。
但是陈殇却不理会他。
在车中的常晏原本挑起帘子观察于阗城,骤然听得有人呼唤,骇得他一跳,立刻将帘子放了下来。
听得警哨声,陈殇不由得破口大骂:“贼婆娘,竟然用乃翁的手段对付乃翁,今夜回去,非得弄哭你不可!”
他当然知道嬴吉的真实身份,张衡将当初的旧事都已经对他说得明明白白。但是,当年的旧事,知道其细节的只有寥寥数人,这其中,理当没有常晏才对。
须知自咸阳到于阗,不仅仅路途遥远,而且要经过流沙瀚海,哪怕赵和重新打通了丝路,但对于常晏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仍然是一段非常艰难的跋涉!
“常晏?”
赵和仍然盯着他,没有作声。
“朝中出了事情?”陈殇俯下身,沉声对常晏道。
“你不想落入我家那贼婆娘手中,就听我说的去做!”陈殇道。
赵和早就知道此事!
常晏被颠得七昏八素,此时只能勉强向赵和看来,然后哇的一声,吐得满车厢到处都是。
陈殇抿了抿嘴,然后粗鲁地将常晏推回车内,自己一把将他的车夫挤到一边,夺来鞭子在马臀上抽了一记,驱马便向前行。
他对赵和带兵的风格很熟悉,相信此时赵和已经接到了报告,知道城门口的事情。而以赵和的性格,绝对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
他拨转马头,马车向着一处小巷拐去,而片刻之后,便有数十名于阗军士涌了过来,向着马车之后追去。
见常晏躲入车内,陈殇不管那么多,上前就掀开帘子,目光炯炯地瞪着他:“常公为何避我?”
常晏神情一惊。
见此情形,常晏只能再道:“此前我与大都护虽然并无多深交情,但好歹也帮过大都护一点小忙,另外……大都护可知天子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