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玄戈营骑兵队……全队在此,见礼!”
“天山之南,南疆之地,已经复为秦壤矣。”赵和说道。
犬戎人显然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应当接近。
樊令端来肉粥,方信才稍稍稳定了情绪,他松开赵和,端过肉粥,顾不得烫,狼吞虎咽吃了几口,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赵和。
方信吃了一惊,看了赵和一眼:“赤县侯?北庭都护?”
“你是何人?”赵和反问道。
良久,他将钱放回袋中,看着方信:“我们确实不是来自流石堡,我们来自中原,来自大秦,来自……咸阳!”
那名射手却没有片刻停顿,他又取出一枝箭,搭上弦,铮的一声弦鸣,犬戎人哪怕已经有了准备,也又摔下一人来。
“咯吱咯吱……”赵和抓起一把铜钱,仔细端祥,捏得骨节都作响。
这是一柄长柄大刀,看样子极重。
赵和指了指自己:“我,赵和,来自咸阳!”
他身边的樊令也将自己的帽子接了下来。
赵和愣了一愣,猛然将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
说到这里,他又哽咽起来,然后放下碗,再度抓住了赵和的衣袖,痛哭道:“汝等何其迟也!”
方信将最后一口肉粥也咽掉,这才放下碗,略一沉吟,然后又看了赵和一眼。
赵和将帽子夹住,叉手还礼:“大秦北庭都护府都护,赵和在此,见礼!”
追上来的犬戎人最初时将对方当作了自己人,但渐渐近了之后,发现情形有些不对,便开始放慢马速。
别人还在等命令,他倒是抢先冲出去了。
不等他说话,赵和对帐篷外叫道:“端碗肉粥来,他身体不适,最初不宜多吃肉,所以多点粥,少点肉!”
这次犬戎人已经胆寒了。
犬戎人一时进退维谷,没等他们做出选择,方信又听到自己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下令:“上马!”
赵和点了点头:“不错。”
那六人迎着犬戎人而来,轰的一声响,七八名犬戎人当中,顿时有四人翻身落马,那六人中也有一人下马。只不过看模样,犬戎人不是死就是重伤,摔下的秦人则翻了两个跟头又爬了起来。
赵和没有推开他,赵和自己的眼睛也有些发红。
这一切……是真的,还只是自己昏前的臆见?
许久之后,方信才醒了过来。他听到耳畔毕毕剥剥的火声,嗅到浓浓的肉香,猛然坐起,先是看了看周围,当他发现那些装着铜钱的钱袋还在时,松了口气。
他回避了大秦派了多少兵马来的这件事情,方信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大秦少说也是派了数万人马,否则占不住南疆之地……待到开春之后,应当可以继续北伐,可以扫荡北疆,明年此时,想来就可以将犬戎赶出北疆,我们北州……北州……”
赵和摆了摆手:“赤县侯之爵已去,北庭都护也没几个人,我只是听闻你们的消息,前来联络你们,正如你方才所言,若是情形许可,待开春之后,便可谋划收复北疆之事。幸好在此遇上你,你不妨将这边北州城与流石堡的事情,说与我听听。”
旁边的樊令早就看他有点不顺眼,哼了一声道:“赵都护乃是前赤县侯,他扫平南疆,重建西域都护府,又得咸阳之令,转任北庭都护府都护,只因得知旧西域都护府尚有存余,便亲冒风险,冬越天山,来此打探你们的消息。”
仿佛是怕赵和突然会消失。
“醒来了?”一个声音响起,方信循声望去,看到了那个年轻人。
方信又哭了一会儿,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又问道:“你们为何会来此处?”
见方信向自己望来,手长脚长的家伙咧嘴笑了笑,然后呼的一声,纵马冲了出去。
正是赵和此前曾经从犬戎人身上缴获的那种铜钱,仍然标着烈武帝年号。
“如今大秦怎么样了?”他一边吃一边问道:“此次大秦重回西域,带了多少大军,打到哪里了?”
那年轻人,自然是赵和。
方信忽然泪如泉涌,死死拽住了赵和的衣襟,一个大男人,哭得涕泪横流。
方信浑身颤抖:“这……这怎么可能,老郭将军与小郭将军,前后派了二十余批使者,都毫无音讯,你怎么可能来自咸阳……难道说,大秦,又……又?”
剩余的三名犬戎人回身要射,却被秦人闪过,转眼之间,他们就尽数被斩落下马。
此时犬戎人终于做出反应,他们来处那边只有六人,相对较少,故此他们向着那边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