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气消沉

bsp;赵和哑然一笑，小姑娘跟在清河身边，多少沾染了点她的脾气，变得泼辣起来。三年前在咸阳城中初识的时候，小姑娘可是和王夫子一般，端庄稳重，哪里会这么和他说话？

    陈殇愣了愣，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正值晴日，日上三竿，往常这个时候，赵和早就忙着四处奔走去了，而樊令与阿图也跟着到处跑，哪里有现在这么悠闲。

    “你怕贵人。”阿图缓慢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惊骇欲绝。

    王鹿鸣过来替他整理衣裳，见他真的精神振作起来，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向他抿嘴笑了笑，收好碗便又走了。

    “去哪儿？”樊令迎上来问道。

    若说有人不怕赵和，只有王鹿鸣了。

    然后他迎来了樊令与阿图的双重鄙视。

    小姑娘一边整理屋子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其实赵和这人非常有收捡，屋子里并不是很零乱，她的整理，也就是将一些东西从这边挪到那边然后再挪回来罢了。

    但赵和的手段，还是让樊令心中担忧，哪怕明知道赵和不追究他暗中为大将军传递消息之事，樊令也依然内里难安。

    “我想到一个人了。”陈殇想来想去，转身跑走。

    被王鹿鸣的脚步声惊动，赵和坐正起来道。

    “一大早就不对劲。”樊令蹲在那抬起眼，翻了他一下道：“你进去看看？”

    “呸，我，我什么时候怕过他？”樊令吐了口口水，不过他自家也明白，自己心是虚的。

    将一碗羊肉汤吃完之后，赵和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目光又变得炯炯有神了。

    事实上，从齐郡回咸阳之后，樊令就有些怕赵和了。

    赵和虽然没有明说，可对他的真实身份，却已经早就心知肚明。

    他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阿图噗的一笑，而陈殇怒目相视：“笑什么笑，你这个黑炭球！”

    当初在他极困顿之时，小姑娘的一份关怀，让他知道铜宫之外这个陌生的世界，终究还是藏着善意的。而王夫子的言传身教，也让他看清了一些迷惑，最短的时间内便从少年时代的逆反与迷惘之中走了出来。

    不过不管王鹿鸣用什么口气和他说话，赵和心底都觉得一丝柔软。

    王鹿鸣端着碗，迈步进了房间。从亮处到暗处，她的眼睛稍稍有点不适应，因此眯眼立了会儿，然后发现赵和的堂屋里并没有人，便直接走向卧室。

    他说到这，环视众人，双眸凛然生威：“朝堂诸公可以不管旧西域都护府，我不能不管，所以我准备十日后出发，前往龟兹，从龟兹翻越天山，避开犬戎人的阻拦，去北疆看看！”

    赵和看了看他们，微笑起来：“我这样做，连你们都反对，想来犬戎人更不会有准备。此行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劝了，只是我离开之后，这边的事情要拜托你们，你们别让这边也因为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生出什么变故来。”

    不一会儿，他又晃了过来，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碗的小姑娘。

    陈殇缩了一下脖子：“不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

    咸阳四恶相互看了看，陈殇恍然大悟，顿时跳起：“你们……咱们四个不是兄弟么，莫非你们已经各有打算了？”

    “樊令，准备出去了！”他开始将自己的外衣穿上，同时向外喊了一声。

    从身份上来说，清河公主是不需要怕赵和的。

    然后阿图看着樊令：“你也怕。”

    进了卧室，看到赵和拥着一领皮裘，靠在床上若有所思。

    陈殇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阿图是指他敬畏赵和。

    他与赵和关系非同一般，因此上前直接问道：“怎么了，今天难道西域下雨了不成，你们都这么闲？”

    “昨夜王无忌来找我，对我说了一些事情。”赵和看了看众人：“我心里很烦，故此今日有些失态。”

    “你怕。”阿图道。

    他对清河非常了解，总觉得清河对赵和的态度有些怪异。

    “去马场看看，然后去见吉骨朵。”赵和道。

    俞龙首先被他们否决掉，俞龙此时正因为抢了赵和西域都护之职内疚呢。戚虎与李果也不合适，这二位背后同样也有点名堂——陈殇很清楚，若只是为了众人之间的交情，戚虎、李果在了结西域之事后，便应该回咸阳了。但他们还留在于阗，同样是因为他们背后之人在发力。

    陈殇说到这，又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