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气消沉

    樊令笑容顿时一敛：“陈殇说你是黑炭球，我觉得他还太客气了，你根本就是一个爬粪的虫子，嘴里吐出的都是粪！”

    他到了马场，紧接着俞龙、戚虎、陈殇、李果也赶到。众人都望着他，显然，大伙都知道他今天上午的异常了。

    正是王鹿鸣。

    樊令撩了他一眼：“自从你爬上了清河公主的床，你就怕了，你在公主的床上有多威风，你就有多怕阿和！”

    好一会儿之后，俞龙才沉声道：“此事不妥，此时已经是冬日，天山高绝，翻越不易！”

    赵和扬了扬头：“诸位与我同行至今，当知道我只想做事，不想着别的事情……但可惜，朝堂之上诸公的算计太多，他们都太聪明，还有暗中藏着的九姓十家，一个个满肚子坏水……我们在这里喝风吃沙，他们却在咸阳勾心斗角，还想着将我们都卷进去……算了，不管这些狗皮倒灶的人和事，我今日想和你们说的是……”

    “俞子云？戚王佐？李硕夫？”樊令又道。

    “所以要找一个不怕他的人来劝。”阿图神情有些肃然：“我们都不敢说的话，那个人敢说。”

    “鹿鸣，你怎么来了？”

    他这话换来的自然又是一阵嘲笑。

    咸阳四恶能够在咸阳城中闹出那么多是非来，偏偏达官贵人们拿他们无可奈何，这背后其会没有名堂。现在倒是俞龙的身份单纯一些，原本他背后的晁冲之等吴郡一脉在咸阳之变中已经完蛋，大将军只不过是收降纳叛收下他罢了。

    樊令自问自己并没有泄露赵和什么秘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赵和的什么秘密，赵和的生活方式总是很简单，他就算有什么大的打算，也一般会藏在心中，轻易不会泄露出来。

    众人都默不作声。

    “于阗这里少的东西太多了，原本我是想给你做豆腐脑儿来着，你最喜欢甜的，可是现在却买不着豆腐。公主说咱们自己想法子去磨，但没有豆子如何磨法？公主说那咱们就自己种些吧……可是要种豆子，只能等来年了。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可以天天喝豆腐脑儿……”

    他便是大将军放在赵和身边监视赵和的一枚棋子，当然，名义上是保护赵和。

    他左顾右盼，看到樊令蹲在院子里数蚂蚁，而阿图则抱着长矛靠在墙上打盹。

    他从来不是为了那些恼人的事情而活着的，他是为追逐自己欢喜的感觉而活着。

    戚虎也道：“稍缓一缓，来年春暖花开之后，再行不迟。”

    陈殇紧了紧腰带，得意洋洋地进了赵和的院子。

    “你家娘儿们？”樊令看着陈殇。

    小姑娘忙忙碌碌，整理着房间，赵和看着她轻快的身影，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不过她突然停下手，回头瞪了赵和一眼：“还不趁热吃了，莫非等我来喂么？”

    “你这厮也胡说八道起，我那不是怕，不是怕，那是因为欠了人情而心生内疚，你懂不懂，你这杀狗的自然是不懂……”陈殇嘟囔着道：“兄弟之间的内疚，那能算是怕吗？”

    “吃好了！”

    但屋里有个人做这些事情，赵和就觉得十分安心，甚至连昨夜王无忌带来的不快，也因之而淡了许多。

    “听闻你早上没有吃东西，殿下让我给你送来这个。”王鹿鸣噘着嘴，将碗放下，然后把赵和的皮裘掀起，开始自顾自地折叠起来。

    但是陈殇摇了摇头，多少些有自嘲之意：“实话实说吧……我怕阿和，倒有三分是从那娘儿们身上传过来的，那娘儿们……”

    赵和今天显得意志非常消沉，他们从来未曾在其身上看到过这种情况，阿图更为敏感，因此提出这样的建议。

    樊令与陈殇都是拿掌一拍自己的脑门，他们方才忘了，这个昆仑奴可是因为什么狗屁的绿焰灭世的预言而来到赵和身边的。

    别的事情可以认，这事情是不能认的。因此陈殇跳着脚道：“黑炭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如何会怕他，我是什么人？我是咸阳四恶之首，清河公主的男人——我还是将阿和那小子从铜宫里带出来的，怎么会怕他？”

    他挪到桌子边，将碗端起，那是一碗羊肉汤。

    阿图很诚实地点头：“怕，从知道贵人就是最后的希望起，我就怕……怕得要命。”

    赵和跟在她身后，先是懒懒的，不过出了门，便大步流星，直接出了门。

    这下被阿图揭破，他也有些恼羞成怒，瞪着阿图道：“你这黑子，莫非就不怕了？”

    “呸，樊令，你说说，我几曾怕过他？”陈殇道。

    赵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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