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带偏了

手：“不好意思，做了个有趣的梦，你们继续，我再睡会儿。”

    赵和的身份实在太过尴尬。他在铜宫中以嬴吉的“替身”身份长大，哪怕嬴吉的先太子赵胜遗孤的身份已经得到曹猛和上官鸿的证实，但是，大将军还是隐约听到有人说，赵和才是真正的先太子遗孤，那位被上林苑令救下来的虎乳儿。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相互攻讦，坐在上首的三位辅臣听了几句，见他们越吵越激烈，曹猛一拍桌子：“住口！”

    大将军署。

    “和亲乃是权宜之计……”

    大鸿胪夏琦当即将赵和与陈殇二人闯入大鸿胪寺，当众割去孙谢鼻子之事说了一遍。在说完之后，他满腔悲愤地道：“此事若不妥善处置，今后大鸿胪寺大小官吏，都无心任事……”

    “行了，人都到齐了……大鸿胪，你将事情说一遍。”曹猛道。

    “丞相可到了？”入座之后，曹猛先问道：“还有太尉呢？御史大夫身体可好，如果身体还好，就一并来吧，免得事后御史台那边又纠缠不放。”

    “有用没有，不是你空口白话……”

    这个赵和……

    “还是丞相与太尉都来比较好，一言而决……朝中之事，都是我们三辅臣商议，然后奏明陛下由陛下决断，什么时候由得我一言而决了？”曹猛歪过头，看了夏琦一眼。

    “伤人的又不是我。”赵和向陈殇呶了呶嘴：“是这厮干的，大将军，我是见义勇为，将这个擅闯衙署拔剑伤人的家伙押送归案，我无罪，我有功！”

    夏琦暴怒：“赤县侯，你休要诬陷诋毁，大鸿胪寺中是何人说出此等卖国之语，你拿出证据来！”

    他们才落座，就听到外头又一声禀报。

    原本听到赵和与夏琦论辩，众人都以为陈殇少不得也要以一堆理由为自己辩护，却不曾想他二话不说，就承认自己有罪。

    他心中大是警惕。

    “你闭嘴！”曹猛对他吼道。

    “陈殇，你有何话说，你一个区区校尉所做的事情，竟然惊动了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你当真是为我长了脸面！”曹猛又向陈殇道。

    如今的御史大夫正是夏琦的前任，原大鸿胪常晏。他因为迎立嬴吉之功，而晋升为御史大夫，取代了此前自杀的晁冲之。只不过其人身体并不是太好，当然也可能是他想要自己身体不是太好，三天两头就会称病，故此曹猛会有此问。

    “等一等。”赵和又开口了。

    “朝廷不养闲人，如果他们不想干了，就让他们滚，大秦有的是人才——坦率地说，大鸿胪寺这几年只知道讨好番夷，甚至所说大鸿胪寺中有人说要量大秦之物力结诸番之欢心，我就觉得大鸿胪寺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赵和道。

    “御史大夫到。”

    上官鸿一边捋须，一边走了进来，与两年前时相比，他仍然是鹤发童颜精神极好，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跟在他身边的李非，阴沉着脸，两年前他还满头乌发，只有零星的灰发，但现在再看，满头银丝，论及苍老程度，还在上官鸿之上。

    “秦律中确实有此条文，且听他说。”李非道。

    李非再看向赵和，出人意料，却没有发怒，而是点了点头：“赤县侯，你在齐郡做得好。”

    “咦，原来大鸿胪寺也知道有卖国之事啊？”赵和噗的一笑：“那为何你们对和亲之议如此热衷，难道就不知道，所谓和亲，亦是卖国么？”

    “陈殇知罪！”

    他这话里透出的意思，众人都明白。

    虽然大将军衙署在此，但曹猛事务繁多，在这呆的时间并不长。因此在得到消息之后，他匆匆从外边赶来。

    陈殇单膝跪下：“陈殇有罪。”

    “我好歹是个赤县侯，按理在大将军这可是有座的。”赵和道。

    他这一副惫懒模样，让大将军紧绷的脸也不禁松了下来，笑骂了一句：“坐着你的吧，赤侯，好大的爵位呢！”

    若是赵和只是一个平庸之辈那倒好了，这样的谣言根本没有什么市场，可偏偏赵和这厮连接做了几件大事，特别是在齐郡平定朱融、管权和浮图教的叛乱，这件事情做得漂亮，在获得曹猛认可的同时，也让曹猛暗生警惕。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说，大将军自可一言而决之，何必等丞相与太尉他们？”曹猛在心里琢磨着赵和，那边夏琦沉声道。

    “站着！”大将军看到赵和笑吟吟地坐在锦凳之上，心里更是烦躁，向他喝了一声。

    赵和露出委屈的模样：“我是证人，以大秦律令，我这目击证人，当可在堂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