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机不浅

    “行，乃翁就先听听你有什么道理！”陈殇冷笑道。

    “噗，这不废话么，不为大秦谋利，难道还要象你一样为于阗人效力？”陈殇反唇相讥。

    赵和愣了一下，松开陈殇，警惕地望着这孙谢。

    他虽然觉得有些怪，但不得不承认，若是真人和亲，清河郡主确实是不二人选。难怪天子与大将军虽然都不高兴，却并未无一人认为清河郡主不能够完成和亲的任务。

    此话说出来之后，陈殇顿时觉得太阳穴直跳，心知不妙了。

    但陈殇不愿意这样做。若是为了他自己，他自然早就挥拳上去，反正他咸阳四恶之首，从来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物。

    孙谢很快直起腰，虽然一手仍然按在腹部，但面色竟然没有什么激动、愤怒，而是正容道：“陈校尉这一脚，我原可以闪过，但今日不闪，就在此受陈校尉一脚……现在敢问陈校尉，孙某可否解释了？”

    “三十余年前，烈武帝在大屠天下之前，你们知道当时天下最大的危机是什么吗？”卞道人又道。

    “犬戎人？”陈殇问道。

    孙谢先是摇头然后点头：“说不上勾结，谢如今为大鸿胪寺行人，正好是于阗使者的伴使之一，因此接待对方，恰恰是谢之责职。但提议由清河郡主联姻者，确实是谢……”

    孙谢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继续说道：“既是如此，那么派遣谁人和亲就至关重要了。是一个闺阁弱质连走路都要喘上三喘的女子去于阗有利于大秦，还是一个刚健勇毅身具大秦之风的帼国英雌去于阗有利于大秦？”

    他一番话下来，即使赵和心中疑窦依然未消，但还是成功让赵和与陈殇的注意力回到了孙谢身上。

    卞道人自己说撒谎对他没有什么好处，那么反过来说，坦诚相告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孙谢原本是在门口处与一位经过的道人说话，此时见二人过来，不等陈殇开口，他先拱手行礼，正容说道：“听闻陈校尉在此寻找与于阗人勾结者，想来是与我有些误会，故此前来，一是向陈校尉赔罪，二是有必要向陈校尉解释，以化解误会。”

    “不是，是世家大族把持察举之制，彼此勾连，品评天下人才，至使天下人才，尽出于九姓十一家……满朝文武公卿，三分之一为这九姓十一家把持，地方上的官员，更有近一半与他们扯得上关系。如此情形之下，大秦天子被人称为明皇帝，而九姓十一家被认为是暗皇帝。”赵和缓缓道。

    他说到这些时，堆满皱纹的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赵和与陈殇对望了一眼，他二人可不知道什么三十五年前的长风楼旧事，不过此事回头打听一下就知晓了，卞道人应当不会在这样可以轻易证明的问题上说谎。

    “莫要瞧不起他，他家此前五代之中，可是出了两位丞相、一位大将军，若不是被烈武帝重创，他如今哪里只会是大鸿胪寺的一个六百石的行人，他为官，至少是两千石起步！”卞道人半是讽刺半是嫉妒地道。

    赵和盯着他没有说话，卞道人坐正身躯，面上的猥琐随着这个动作，竟然收起了大半。此时若是个不熟悉的人看到他，只怕会觉得他有几分仙风道骨。

    “我去会会他。”陈殇一边说，一边起身向孙谢走去。

    孙谢痛得抱腹弯腰，陈殇还要再打，却被赵和拦住。

    砰！

    “且听他怎么说。”赵和按住陈殇道。

    “我解释你娘啊，待今夜乃翁我去慰籍你娘之时，再……”

    “大秦宗室诸女，无论是直系还是旁系，还有第二人能在刚健勇毅上胜过清河郡主么？大秦宗室诸女，论及与陛下的情谊，论及对大秦的忠诚，还有第二人能胜过清河郡主么？到了于阗，异国他乡，郡狼环伺，这种情形之下，还有第二个女子能够象清河郡主那般面对么？”孙谢声音扬得很高：“至于姿容相貌，就更不必提了，陈校尉，你觉得这些方面来看，哪一条清河郡主不是最佳人选？”

    赵和从一开始就很怀疑眼前这个卞道人。

    “你承认与于阗勾结的就是你？”陈殇沉声问道。

    “这些也掩盖不了你与于阗人勾结之事！”陈殇想了好一会儿才道。

    “愚蠢，此事若真是我与于阗人勾结，你以为朝廷会不治我之罪？”孙谢一拂衣袖：“纵横捭阖之事，岂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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