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 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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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期看了火把一眼，然后走进了牢室。

    “等一下，又有人来了，你们快进来。”

    审期细细打量了周围地面一圈。微微摇头，然后道：“这边差不多了，我们去别处看看。”

    赵和顺着审期所指，看了看通风口，觉得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通风口吹来的风虽然大，但本身很小，根本不可能让人从其中钻过来。

    虽然还隐约能听到一点声音，可哪怕程慈全力去判断，也无法听真切。

    他先是来到彭绅尸体之前。

    门里传来犬吠之声，紧接着，便有人低低问道：“是谁？”

    “说吧。”赵和知道他一定是有所发现。

    “钱可通神，无往而不利。”王五郎轻声道。

    此时天色阴沉，无星无月，他们几乎是摸索着前行。好在王五郎对历城极为熟悉，哪怕这种情形下也能够带路。

    审期立刻扬眉：“送饭之人是自己一人进去的，还是你们陪同去的？”

    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看向彭绅的脖子，一般情形之下，窒息而死都被人卡住脖子无法呼吸，但彭绅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

    “怎么会是窒息而死？”姬北喃喃道：“他难道是自己闭气将自己憋死了？”

    程慈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却仍然什么都看不清。

    程慈嘴被捂住，眼睛却在那里拼命眨，想要听到接下来那人会说什么。

    审期目光森然在这些剑士身上一一扫过，然后道：“祭酒，请将这二十四名剑士都暂时拘住，这二十四人当中，还有凶手同党！”

    程慈也发现，在他们身后，似乎有光传来。只不过不等他借着这光仔细打量周围，就被那驼背猛地拉进了院子，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外边人低声道：“钱乃百善之源。”

    他二人自密道里逃离颖上堂，因为害怕追索，所以不敢立刻逃走，便躲在这处井中的密室里，直到夜深，这才出来活动。

    对方大约是从驼背那儿得知，这里还有外人，程慈感觉到他匆匆往这边看了一眼。程慈相信，这么黑的情形之下，对方同样也看不清他。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说出来之后，自己也觉得愚蠢，立刻摇头否定：“不可能，绝无可能。”

    又说了两句话之后，那人退出了院子，直到驼背将门重新关好，王五郎才放开了程慈的耳朵。

    王五郎见到那驼背之人，似乎有些激动：“家主安否？”

    “噤声！”王五郎凑在他耳畔道。

    然后，程慈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来人似乎并不准备掩饰自己的行踪。

    从井中爬上来的，正是王五郎与程慈。

    “我也不想这么重，近日总是酒肉，还有不发胖的？”后上来的道：“王五哥，如今我们往哪里去？”

    有人去寻送饭之人，不一会儿便跑了回来，脸色有些异样：“人已经跑了！”

    “闭嘴，噤声！”听得他还一个劲唠叨，王五郎怒气上涌，几乎想给这厮一记耳光。

    门里传来挪开门栓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

    高凌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脸色微变：“他也给我们送了饭，当时我们在外吃饭，所以他是一个人进来……只是我们并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异样声音，而且……”

    “该死，你这厮还这么重！”先上来者喘着气道。

    审期在屋子里又走了一圈，还特意来到一处由栅栏栏住的小洞：“这是什么？”

    “送饭之人。”高凌道。

    二十四名剑士，包括高凌与姬北，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不约而同想到那天，赵和与审期用伪造的指印诈出学正段回乃是刺杀主谋的事情。

    樊令举着火把在前，赵和带着审期在后，高凌与姬北则紧紧跟随。

    他这话说得姬北更不敢出声了。

    姬北与高凌无奈地对望了一眼：“我们总要查看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心中隐约猜测，转这么多弯是王五郎有意而为。

    如同驼背一样，程慈根本看不清这人的相貌。

    程慈跟在其后，转了许久，忍不住又开口问道：“这里究竟是何处？”

    门打开之后，但原本那人亮着的灯笼却又熄了，那人跨了进来，与驼背说了几句话，便又退了出去。

    “初步判断是窒息而死。”审期道。

    “这是程慈，分乳堂程氏之人，家主说了要带着他。”

    这应当是暗语。

    彭绅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双眼睁得老大，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惊骇的东西。

    紧接着，那驼背摸黑将院门又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