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开,他险些因为饥饿而却做了乞丐。后来在平衷的棺材铺子里当学徒,只为多盛半口饭,平衷那个粗鄙的老娘能够骂他半日。
赵和自己查看还剩余多少粮食,却看到审期夹在人群之中,似乎在四处寻找什么。
“如何,我就说了,我钱比他多,他能收买,我也能收买!”靡宝叫道。
赵和心中有些茫然,若是萧由在他身边,自然会出言开解,但如今萧由不在,唯有曾灿、樊令和靡宝等,这三位中,曾灿与靡宝都从不知饥饿是何意,樊令则是个憨人,根本不明白赵何为何会如此想。
赵和微微一笑:“确实如此,这一次当记你首功!”
饶是如此,庄子里的存粮,也被烧去了约有五分之一。
“天地良心,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你瞧我这眼神,多真诚,我与人做买卖,从来都是童叟无欺!”靡宝对樊令抱怨道。
赵和摇了摇头,并没有对他解释。
赵和点了点头,孔鲫看了周围一眼,对于血腥满地的战场,明显十分厌恶:“既然大局已定,我依旧回学宫中反躬自省,你好自为之。”
靡宝坐在马上,胖胖的脸上春风得意,但他所乘的马却有些恣牙咧嘴,因为他实在太沉。
“你……你这是什么英雄好汉?”潘琢厉喝。
大秦之制,军士从军需要年满十六岁,赵和这话说出之后,潘琢几乎活活气死。
孔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戴罪立功罢了,希望你能够履行诺言!”
“谭渊且不说,公孙凉的技击之能,远胜于我。”赵和伸指一点:“与公孙凉一战之后,我就知道,非到迫不得已,绝不凭个人武勇来决定胜负,我宁可用嘴去说服敌人。”
赵和却是一点都不可惜:“天地之间,英雄何其之多,一个目光短浅之辈,死了就死了。”
“在!”
管权哪怕受此重创,但他仍然富可敌国,有足够的钱粮去招募亡命,继续在齐郡作乱。
曾灿虽然也因为粮食被烧而颇有些不喜,但看到赵和的样子,心中暗暗奇怪。赵和并不是那种容易感伤的人,粮食被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他为何还是这模样。
他犹不死心,向赵和一扬刀:“赵和,听闻你在咸阳斩杀了谭渊和公孙凉,可敢再与我一战?”
他们事前接到的消息,这庄子里最重要的证据之一,便是庄中储存的大量粮食。
“姬北。”赵和下令道。
而此时曾灿与赵和已经赶到了河边,令那些弃械投降的响马们开始在修理吊桥。
“管权不愧是商家四姓之一的家主,能笼络这等人物。”曾灿跟在赵和身边,微微一叹。
潘琢的剑技可谓一流,军事才能也有,但却对管权忠心不二,这实在有些遗憾。若他能投靠过来,那么赵和手下便又有一员悍将。
这些从义仓中被盗出来的粮食,是赵和此次前来除了管权之外的第二目的。
“当真是该死!”曾灿恨恨地骂道。
他是老仵作,对于现场勘察之类的事情极是擅长,虽然只是初步估计的数字,也不会相差太多。
赵和没有骂,只是催促道:“快把桥修好,再寻地方搭两座便桥!”
人心之恶,当真至此么?
潘琢手中的刀当的一声跌落,他泪流满面,勉强回头:“家主……琢……力尽矣!”
有谁将这个搅动咸阳风云又给齐郡带来熊熊烈火的家伙当成还未满十六岁的少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就少胡说八道两句,我觉得赵侯不要你,就是嫌你一张嘴,从来没有半句真话。”樊令虽是憨人,却把这家伙看得透彻。
樊令懒得去杀这个完全没有抵抗力了的对手,但稷下剑士中有急于立功者,二人冲了出来,一左一右,将剑送入了潘琢胸口。
在赵和与潘琢对话之时,他身后的那些稷下剑士里,早有人用手弩瞄准了潘琢,此时听到赵和之令,顿时扣动弩机。
话声还未落,有人来禀道:“朱郡守遣录事参军到此!”
潘琢一愣,然后叫道:“我剑术不如这二人,你……”
赵和又道。
赵和看着他的尸体,若有所思。
他二人只管抱怨,赵和又向前行去,因为学宫的队伍也已经赶到了。
在铜宫中的时候,能吃饱一顿饭,就是他最大的渴望。他之所以能够跟着那些老先生们记那么多东西,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他时常会被饿得睡不着觉。
他知道,自己格杀赵和以逆转局面的打算成了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