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仍被隔在北岸连哭带喊的响马、家下们,只带着十余名亲信过了桥,然后便下令毁桥。
“过河,救火!”赵和看到桥已经被修了起来,当即下令道。
他说完之后,拨转马头,当真就又往历城回去了。
他身上的甲,也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完全挡住弩箭。
粮食二十一万一千五百多石,一个小小庄子里竟然聚了如此多的粮食,这只证明一件事情。
靡宝方才的得意顿时没了,他愁眉苦脸地道:“莫非我这样做还不够?我若想给朝廷当官儿,早就花钱去买个做做了,九卿之类的可能买不到,郡守也有些悬,但区区县令什么的,轻而易举!”
“不敢。”赵和道。
管权在战前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得如此狼狈、如此彻底,因此并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哪怕在败局已定的情形下,他仍然从容收拾,纵火点燃了庄子,但预先准备的引火材料不足,因此火势并没有立刻大起来。学宫剑士的加入,使得救火有了充足的人力,到正午时分,火完全灭了。
“呵呵,你有此功,朝廷自有封赏,哪里轮得到我让你为家臣?”赵和示意樊令将其扶起,仍然不接他的话。
“超过二十万石粮食。”没有多久,审期过来对赵和禀报道。
“你传我之令,以擒获管权为优先,不可令其逃过河……”赵和说道。
“被盗卖的义仓,绝对不只是定陶,只怕齐郡还有不少义仓都出了问题!”靡宝神色不对:“难怪朱郡守为粮食之事焦头烂额,想来他也知道了这一事情!”
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着更远处的那座桥:“我现在只希望,管权没有跑掉,若是管权跑掉……”
桥毁之后,十丈左右宽的小河虽然无法长时间阻挡追击者,但也能够为他争取到一点时间。
远远看到骑在马上的孔鲫,赵和拱手为礼:“多谢山长。”
赵和也很是意外:“他既然知道这事情,为何没有什么动作?”
对学宫的队伍来说,他们赶到,连正式参战都没有,只远远看到原本一起的贼人突然内讧,其中有六七百人突然倒戈,将另外两千余人杀得狼狈逃窜。这多少让学宫剑士有些沮丧,一大早赶来,竟然寸功未立,实在有些丢人。
然后轰然倒下。
他身侧的姬北站了出来,一脸恭敬。
四五枝箭同时射出,又是这么近的距离,潘琢根本躲闪不及。
而靡宝带来的帐房先生们,则是在半个多时辰后,将缴获的数量统计出来。
所以赵和不理解,为何管权之流对于活人性命的粮食如此轻贱。他们里外勾结盗卖义仓之粮不说,在定陶,在这里,他们都是在明知没有什么意义的情况下,宁可将粮食烧掉,也不将之留下来给需要的人。
看到庄中火起,赵和脸色微变,曾灿也是一脸阴郁。
在此时下令毁去吊桥的,毫无疑问,就是管权。
不过才下完命令,他又摇头道:“算了,不必下令了,管权已经过河了。”
樊令这一声“咸阳樊令在此”,让潘琢神情瞬间灰败。
他胖胖的脸上,一对小眼睛努力要表达出真诚之意,但赵和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眼神带着些狡猾。
他身边的剑士头领,纷纷向赵和行礼,等待赵和发布命令。
“我从来没想当什么英雄好汉,我只是大秦的一个少年罢了,连从军的资格都还得过半年呢。”赵和一脸无辜。
赵和只是与他颔首示意,看着那些被烧毁的粮食,不免有些心痛。
但赵和明白,若不是学宫剑士带来的压力,哪怕响马中有六七百人已经被靡宝收买,可他们也未必会遵守诺言阵前倒戈。
靡宝下马拜倒:“功不功的我不要,我只求为君侯家臣,为君侯效力!”
说完之后,他转过身来,迎接正在走向他的一个人。
“祭酒,为何如此?”他自觉已经和赵和很是熟悉,便对慰道:“我们救下了大多数粮食,这已经是做到最好了。”
“杀!”
他转身入庄,在庄子里没作任何停留,只是下令放火,然后从庄子另一边门离开,直接遁入南边的群山之中。
他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那小河之上的吊桥已然被毁。
因此随着几声噗响,潘琢身上顿时插着几枝弩矢,他也因弩矢带来的冲力而踉跄后退,勉强站稳身躯之后,向前跌跌撞撞迈了两步:“你……你……卑鄙!”
“射。”就在潘琢要再叫的时候,赵和突然道。
哪怕出了铜宫之后,他也有过很长时间的饥饿记忆。最初从陈殇身边逃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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