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虎乳儿会吓得瑟瑟发抖,可是虎乳儿接过剑,咧开嘴向他笑了笑,没有一丝畏惧。
办好大将军交待的事情,就是大功劳。
“没有。”虎乳儿回应。
“如果不是奉有上命,除非你家有漂亮的媳妇女儿,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年轻人咧着嘴,懒洋洋地一笑。
温舒确实接到了命令,但他还在犹豫,是否要遵守这个命令。
铜宫占地面积极广,按照方位,被分为东西南北四区,其中西区靠着山,关在这里的,一直是帝国最重要的“犯人”。
陈殇只骑了一匹马,也没有让那少年和他共乘的意思,而是让那少年跟在马后,马先是慢走,然后是小跑,那少年竟然也跟得紧紧的,虽然跑得气喘吁吁,却仍然没有落下。
“我来带走的人没有名字。”
少年抬脸望了他一眼,目光仍然呆滞。
(《史略流沙英雄传》:陈殇,故关内侯陈寿子也,本名尚,少而无行,为游侠儿、浮浪子。父愤而言之“尚耶尚乎,何如殇乎”,乃自更其名为殇。咸阳多有怪之者,唯北军郎将鲁人戚虎、诸生楚人俞龙、故右军将军李扬孙李果与之为友,并称‘四异’。)
在铜宫门前,他看到的虎乳儿是一个木头人,可现在他眼中的虎乳儿,一双眼睛灵活得吓人。
“我当然是在后边放冷箭,你不要想逃跑,我骑着马,跑得会比你快。”陈殇欢快地向着对方举起了弓。
温舒身后的狱卒们都看呆了,谁都不知道,这家伙的怀囊里怎么能塞进这么多东西。
“从今天起,你叫赵虎了。”陈殇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后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应该就是大将军印吧,反正此前我也没有见过,如果你觉得不合用,我把他拿回去。”陈殇耸了耸肩。
“没有名字?”温舒眉头微微一拧。
于是陈殇就只能无语了,他一向以嘴尖舌利著称,可遇到这少年,全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
温舒其实可以猜到虎乳儿的身份,不过他很清楚,自己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
古老的青铜造型,形成一头怪兽模样,形状类虎。
很难相信,关系到帝国兵权的大将军符印,竟然被这家伙系在自己的屁股后边,带到了这里。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陈殇问道。
“不是温舒派来的,反而是莽山贼吗,连一个甲士都没有吗,也太小看我啦。”陈殇拖着声音大笑。
这些身影原本伏在路两边,但见到陈殇并没有进入他们的伏击圈,于是仗着人多拥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怕?”陈殇忍不住问为什么了。
“赵虎,上吧!”看到对方已经进入射程,陈殇用弓身敲打了一下虎乳儿的脑袋。
陈殇再次打量着这个少年,发现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少年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就象是个木头人。陈殇心里嘀咕了一声,然后又笑了。
温舒盯着铜符好一会儿:“大将军印?”
少年的反应让陈殇觉得很没趣:“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
外边寻常的景色,对这孩子来说,却是从未见过的美景。
他是已经仙去的烈武帝任用的酷吏之一,据说年轻时曾是盗墓贼,也当过剪径的小贼,后来不知怎么的受到了某位大官的赏识,成了一位小吏,再后来因为严苛,竟然从无数小吏中脱颖而出,成了大帝重用的对象。
刚刚有了新名字的虎乳儿开始跑得还有些僵硬,但现在他越跑越开,虽然喘着粗气,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没有御旨,不可放人。”他冷冷地说道。
温舒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不怒反笑:“你姓氏名谁?来此何意?”
一共是三十多个人,都执兵刃,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看上去象是市井中的无赖与游侠儿。
“啊,想起来了,我把它系在了屁股后面!”发现怀里东西都不是,陈殇一拍脑袋,在身后掏出一枚铜符:“我没有什么御旨,但有这玩意儿,可以么?”
“哦。”
陈殇盯着他,神情稍缓。这小子,才一出生便遭逢大难,还嗷嗷待哺,就被囚入铜宫之中。
这样跑了两里,陈殇放慢速度,回头望了一眼虎乳儿,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那三十多个人越来越近了。
他们摆出阵势,并不准备给陈殇和虎乳儿单对单的机会。
虎乳儿笑了笑:“不会。”
“能在铜宫里长大,就不会轻易死去,这是我隔壁的老先生说的。”
有了大功劳,才能做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能成,名垂青史了结夙愿,不能成,也不过是路倒沟埋。
陈殇哈哈一笑,眼里却闪过寒芒:“你跑得还算快,不过还不够,过会儿,你必须跑得更快。”
陈殇停下马,虎乳儿也停下,抬起头望着他,那双原本木讷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了。
虎乳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又等了一会儿,铜宫的侧门终于打开了,在十几名守卒的“陪同”下,一个瘦瘦的少年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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