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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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还不等谭音解释，楚杭就加快脚步，一个转弯，把谭音给甩了开来。

    “谭音，这个给你……”

    谭音眨了眨眼，奉上了粥：“吃吧，我们选的写生地点偏离大部队，就我和你，你待会要是在这里写生饿晕了，我还得给你做人工呼吸。”

    好在随着大巴到达本次写生的兰若村，谭音便把这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楚杭不疑有他，他很快喝完了一整盒粥，然后他抬头看了眼谭音，很快又状若不经意地转开了视线，语气随意道，“还有吗？”

    谭音盯着楚杭：“你看，你喝了我的粥，我就没饭吃，撑到晚饭估计还有四个小时，我肯定会饿到胃痛，还可能会低血糖晕倒，更何况挨饿的话，会增加我胃溃疡和胃病的几率，未来可能还会早死几天……”

    谭音炸了：“你在濒临饿死时候的一碗粥和平时的一碗粥意义能一样吗？！你就还我一碗粥？！楚杭！楚杭你别走啊！你这个陈世美！喝了我的粥，过河拆我的桥！”

    结果就在谭音啃着牛肉干轻飘飘之际，楚杭的声音响了起来，谭音抬头，就这样满脸呆滞地被抓了个现行。

    “巧克力还是你自己吃吧！我的牛肉干你要不要吃一点？”

    兰若村实在是太美了，旁人眼里，这或许只是一个荒废陈旧破败的村落，远离城市，毫无现代化气息，然而在谭音看来，这些明清时代流传至今的古建筑里，仿佛还流淌着昔日农耕生活的气息，那种质朴的传统韵味。

    楚杭皱着眉瞪着她。

    楚杭确实饿了，谭音红枣粥的香味也飘溢了出来，他扫了谭音一眼：“我和你讲清楚，就算喝了，我也不欠你人情。你不要妄图用一碗粥就对我提要求，我不会因为这碗粥就答应和你交往的。”

    一旦画画，谭音是全情投入到忘我的，因此她压根没注意到楚杭就在自己不远处的草垛边写生。

    “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我建议你还是吃吧。”

    其余同学都对这陌生的农村环境展现了好奇和探究，大多聚集在村落入口处的建筑前叽叽喳喳聊着天还没进入状态，谭音却迫不及待拿出了写生本，找了个位置偏僻但足够安静的地方，开始对着眼前的古建筑画起来。

    不论第几次看他的长相，谭音都会忍不住感慨，这可真是一张祸水级别的脸。而大概她的目光太热烈，楚杭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我又不是溺水，做什么人工呼吸？！”

    谭音走在楚杭后面，走了五分钟，才听到前面传来对方冷淡的声音——

    楚杭又回到草垛后面去继续写生了，谭音也认命地放下了书包，她哀愁地叹了口气，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包牛肉干，对着古建筑啃了起来。

    楚杭梗着脖子：“我不想欠你人情。”

    怎么可能不饿呢，谭音想，自己一个女的，都饿的现在前胸贴后背了，他一米八几的身高，需要的能量可比自己多多了，装的倒和真的似的。

    楚杭家是搞房地产的，按照他的家境，算是正儿八经的贵公子了，然而贵公子本人对于没午饭吃倒是挺镇定：“林老师，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没注意好时间。我也不是很饿。”

    楚杭瞥了谭音一眼，面无表情道：“不用，你就好好吃独食吧。君子不夺人之美。”

    因为专注着写生，他的目光一开始是无害而有些微天真的，还带着刚才全神贯注的热烈，直到看清了是谭音，这目光才冷了下来。

    楚杭看了谭音一眼，沉声道：“我不饿。”

    “不用了。”楚杭冷冷地说完，丢下了巧克力，“我随手找到的，给你了。我不吃这种甜食。”

    楚杭抿了抿唇：“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这怎么会欠我人情呢？我给你画了那种漫画，我给你怎么道歉都不为过，你喝了我内心才会安慰。这不是欠我人情，这是好心宽容的你给我机会赎罪啊！”

    “那个……”谭音硬着头皮道，“你知不知道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时候，实在没饭吃了，就把皮带拿出来切成条煮了当肉干吃，把胃填满抵消饥饿感？我这个其实是刚才地里捡到的皮带？”

    这位兄弟，先不说去吃饭就这一条路，选那个地址写生先到的可是我啊！

    “我不饿。”

    “没有。”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都晕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为所欲为你懂吗？你醒来后就算发现少了个肾被泡在冰水里，旁边放着张纸条写着‘打电话叫救护车，否则你会死’，也只能接受现实啊！”

    “……”

    这一画，就画了几个小时，直到谭音饿到饥肠辘辘，她一看手表，都已经下午两点了！

    “楚杭，你听我解释……”

    “谭音，你这样跟着我也是没用的。”

    楚杭冷冷地看着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