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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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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漏地抄写下来,然后用一周的时间进行神经的反应练习。

    然后就是语言测试的方法了。这个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语言游戏,容易应付过去。这种测试虽然有各种方法,但最常用的联想诊断法与精神分析学家诊断病人时使用的是同一种把戏。依次读出“拉门”“桌子”“墨水”“笔”等毫无意义的单词,让被测试者尽可能不假思索地快速说出由这些单词联想到的词语。如由“拉门”联想到“窗户”“门槛”“纸”“门”等,什么都行,总之要让他说出想到的词语。在这些无意义的单词中,不让人察觉地混入“刀子”“血”“钱”“钱包”等与犯罪有关的单词,来观察被测试者对此产生的联想。

    以杀害老太婆的事件为例,如果是头脑简单的人,对“花盆”一词也许会无意中回答“钱”,因为从花盆盆底偷“钱”给他的印象最深,这样就等于供认了自己的罪状。但是,稍有头脑的人,即使脑中浮现出“钱”字,也会控制住自己,回答“陶器”之类的。

    对付这种伪装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第一轮单词测试后,稍隔一段时间再重复测试一次。真实给出的回答前后很少有差异,而刻意的回答则十有八九与前一次不同。如“花盆”一词,第一次答“陶器”,第二次可能会答“土”。

    另一种方法是用一种仪器精确地记录从发问到回答所用的时间,根据时间的快慢进行判断。例如,对“拉门”回答“门”的时间为一秒,而对“花盆”回答“陶器”的时间却是三秒,这说明被测试者脑中抑制了最先出现的“花盆”的联想,占用了时间,被测试者则被认为可疑。而且该延迟不仅出现在这一单词上,有时还会影响后面的无意义单词的反应速度。

    此外,还有一种方法是,将犯罪当时的情况详细说给被测试者听,让他背诵。真正的罪犯在背诵时,往往会在细微之处无意识地脱口说出与听到的内容不同的真实情况。

    对于这种测试,当然需要采取与上一种测试相同的练习。但是比这更要紧的,用蕗屋的话说,就是表现得要单纯。不玩弄无聊的技巧,对“花盆”,索性直接回答“钱”“松树”反而最为安全。因为对蕗屋来说,即使他不是罪犯,也会通过审判官的调查等途径在某种程度上知道犯罪事实。而且花盆底部藏钱的事应该给自己留下了最新也最深刻的印象,因此这样联想反而极其自然。另外,在背诵现场情况时使用这个手段也相当安全。问题在于需要时间练习。花盆出现时,要能毫不犹豫地回答出“钱”“松树”,必须事先反复练习。这种练习又使他花费了几天时间。至此,他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蕗屋还想到一件对他有利的事。他即便接触到未曾预料到的讯问,或者对预料到的讯问做出了不利的反应,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被测试的不止他一人。那个神经敏感的斋藤勇,即便没做过亏心事,面对各种讯问,也无法平心静气地应对吧?恐怕至少要做出与我相似的反应。

    蕗屋这样想着安下心来,心情放松得都想哼一支歌了,甚至迫切地希望笠森审判官快点传讯了。

    五

    笠森审判官是怎样进行心理测试的?神经质的斋藤是如何反应的?蕗屋又是怎样镇静地接受测试的?这些在此不多说明,直接进入结果。

    心理测试后的第二天,当笠森审判官在自家书斋里看着测试结果苦想冥想的时候,用人递上了明智小五郎的名片。

    读过《D坂杀人事件》的读者,多少知道这位明智小五郎是何许人也吧。那起案件之后,他在许多棘手案件中表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博得专家乃至一般民众的一致赞赏。由于某起案件的机缘,他与笠森审判官也亲密起来。

    在女佣的引导下,明智微笑着来到笠森审判官的书斋里。本故事发生在《D坂杀人事件》后数年,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书生模样了。

    “嘿,这起案子,我还真没法子了。”

    笠森转向明智,神情很忧郁。

    “就是那起老妇遇害案吗?心理测试结果怎么样?”

    明智边瞅着审判官桌上的资料边问。案发以来,他时常与笠森审判官会面,详细询问案情。

    “结果很清楚,”笠森说,“不过,我就是觉得不满意。昨天进行了脉搏试验和联想诊断,蕗屋几乎没什么反应。当然脉搏也有许多可疑之处,但与斋藤相比,少得几乎不是问题。你看看这个。这里有提问事项和脉搏记录。斋藤的反应很明显吧?联想试验也是如此。你看看对于‘花盆’这个刺激语的反应时间就清楚了,蕗屋的回答比其他无意义的词还快,可是斋藤呢,竟用了六秒多钟。”

    原文注:测试词前的○代表该词是与犯罪相关的测试词,这次测试中实际使用了上百个测试词,它们被细分为两三组,一组一组进行测试,此表格为了让读者易于理解进行了简化。

    笠森给明智看的联想试验记录如上表所示。

    “这不是非常明了了吗?”笠森审判官边等着明智看完记录边说,“从这张表可以看出,斋藤有许多词是刻意掩饰的回答。最明显的是反应时间迟缓,不仅是关键的单词,还影响到了紧接其后的第二个词。还有,对‘金’回答‘铁’,对‘偷盗’回答‘马’,这些联想都很勉强。对‘花盆’的联想时间最长,多半因为对‘金’和‘松’这两个词的联想顾虑重重而耽误了时间。跟他相反,蕗屋表现得极其自然。比如对‘花盆’答‘松’,对‘油纸’答‘隐藏’,对‘犯罪’答‘杀人’,等等,假如蕗屋是罪犯,必然会竭力掩盖联想,他却平静地在短时间内答出了。如果他是杀人犯,又做出了这种反应的话,只能认为他是低能儿了。实际上,他是大学的学生,并且是很优秀的学生……”

    “确实可以这样理解。”明智若有所思地说。

    但是笠森审判官丝毫没有注意到明智意味深长的表情,继续说:

    “由此看来,蕗屋应该可以不用怀疑了。至于斋藤到底是不是罪犯,尽管测试结果是这样显示的,但我还是不能肯定。虽然预审并不是最后的判决,而且也可以就此交差,但你知道,我是不愿意承认失败的。我最讨厌看到公审时,自己的判断被彻底推翻,所以这让我很头疼啊!”

    “这张测试表实在太有趣了,”明智拿着表格说,“据说蕗屋和斋藤都很爱学习,从两人对‘书’一词都回答‘丸善’[2]就可以看出来。更有意思的是,蕗屋的回答大都倾向于物质的、理智的,斋藤的回答多是温柔的、抒情的,对吧?比如‘女人’‘衣服’‘花’‘人偶’‘妹妹’‘景色’之类的回答,让人感觉他是个多愁善感、性格懦弱的男人。另外,斋藤一定身体不好。你看看,他对‘厌恶’答‘病’,对‘病’答‘肺病’,这说明他总是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肺病。”

    “这也是一种看法,联想诊断这东西,越琢磨,就越是能得出各种有趣的判断。”

    “不过,”明智稍稍调整了一下语气接着说,“你是否考虑过心理测试的弱点呢?德·基罗斯曾经批评心理测试的倡导者明斯特伯格,表示这种方法是为替代拷问而发明的,但其结果仍然与拷问相同,有时也会判无罪者为有罪,判有罪者为无罪。明斯特伯格似乎在哪本书上写过,心理测试真正的效能,只限于发现嫌疑人是否知道某场所、某人或某事,如果把它用于其他场合就有几分不可靠了。对你谈这些也许有班门弄斧之嫌,但我觉得这是十分重要的,你说呢?”

    “如果考虑最坏的情况,或许真是如此。当然,我也知道这些说法。”笠森审判官有些不悦地回答。

    “但是,说不定这种最坏的情况就近在眼前呢!这么说吧,假定一个神经非常脆弱的无罪者受到了怀疑,他在犯罪现场被抓获,并且非常了解犯罪的实际情况。这种人,面对心理测试,他能够做到坦然自若吗?‘啊!要对我进行测试了,我该怎么回答才能不被怀疑呢?’他自然会这样想,而且紧张不已。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心理测试,不是很有可能会导致德·基罗斯所说的‘判无罪者为有罪’吗?”

    “你说的是斋藤吧?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刚才不是说我还在犹豫吗?”笠森审判官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如你所说判定斋藤无罪的话(当然偷盗钱财的罪是免不了的),究竟是谁杀死了老太婆呢?”

    笠森打断明智的话,有些粗鲁地问:“难道,你已经有其他怀疑对象了?”

    “有了。”明智微笑着说,“从这次联想测试的结果看,我认为罪犯就是蕗屋,当然还不能完全断定。他现在已经回去了吧?能不能不露声色地把他叫到你这儿来呢?要是能把他叫来,我一定查明真相给你看。”

    “你说什么!莫非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了?”笠森审判官十分惊讶地问。

    明智并无得意之色,他详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想法令审判官佩服得五体投地。笠森立马采纳了他的建议,派用人去蕗屋的宿舍叫他。

    “你的朋友斋藤很快就要被判有罪了。为此,我有话要找你聊聊,烦劳你到寒舍来一趟。”

    这是用人传达的邀请。蕗屋从学校回来,一听审判官有请,就急忙赶来了。他虽然一向小心谨慎,但听到这喜讯也十分兴奋。而且由于过分高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有着可怕的圈套。

    六

    笠森审判官大致说明了判决斋藤有罪的理由后,补充道:

    “对于曾经怀疑你,非常对不起。今天请你到这儿来,是想在致歉的同时好好解释一下。”

    随后,他命人为蕗屋沏了杯红茶,以极其放松的神态闲谈起来。明智也参与了聊天,审判官介绍说,这位是他的朋友,是位律师,他受到死去的老妇人的遗产继承人委托,来催收借款。虽然一半是撒谎,但是亲属会议决定由老妇人乡下的侄子来继承遗产,确有其事。

    他们三人从斋藤的传闻开始,东拉西扯地谈了许多,彻底放心的蕗屋是三人之中最侃侃而谈的。

    谈话间时间悄然飞逝,窗外已经渐渐日暮。蕗屋注意到时候不早了,一边准备告辞,一边说:

    “我也该回去了,没什么别的事了吧?”

    “噢,对了,我差点儿给忘了,”明智故作轻松地说,“其实,也不是多么要紧的事,今天正好顺便问你一下……不知你知不知道,那个出事的房间里立着一面对折的金色屏风,由于那上面有点破口,结果引起了一点儿小麻烦。因为屏风不是那个老太太的,是借款人的抵押品,物主说,肯定是在杀人时碰坏的,所以必须赔偿他们。而老太太的侄子也和老太太一样是个吝啬鬼,说是也许这破口原来就有,就是不同意赔偿。计较这件事实在没意思,可是我也无可奈何。这屏风像是件相当有价值的物品,你经常出入她家,也许知道那面屏风吧?你记不记得屏风以前有没有伤呢?你可能没有印象了吧?大概对屏风什么的没怎么注意?实际上我也问过斋藤,他太紧张,记不清了。而且,女佣已回了乡下,即便去信询问,估计也说不清楚,真让人为难啊……”

    屏风是抵押品,没有错,但其他说辞都是编的。蕗屋乍一听到“屏风”这个词时心中一激灵,但听到后来,发现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就放下心来。心想怕什么,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嘛!

    蕗屋稍微思索了一下该如何回答,最后还是决定像以前那样实话实说最安全。

    “审判官先生很清楚,我只到那房间去过一次,而且是在案发的两天前,也就是上个月的三号。”他笑嘻嘻地说,这样的说话方法令他很愉快。

    “但对那面屏风,我有印象,我看到它时,好像没有什么伤。”

    “是吗?没有记错吗?只是在那个小野小町的脸部,有一点点伤。”

    “对,对,我想起来了,”蕗屋装作刚刚想起来似的说,“那上面画的是六歌仙吧,小野小町我也有印象。但是,如果那上面有伤,我不会看不见的。如果那个色彩鲜艳的小野小町脸上有伤的话,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那么,可以麻烦你到时候做证吗?屏风的物主是个财迷,很不好对付。”

    “好的,没有问题,我随叫随到。”

    蕗屋不无得意,答应了这位律师的请求。

    “谢谢!”明智边用手指搔弄浓密的头发,边愉快地说(这是他兴奋时的习惯动作),“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就认为你肯定知道屏风的事。因为昨天的心理测试的记录中,对‘画’的提问,你给出了‘屏风’这一特殊的回答。就是这儿!宿舍不会摆放屏风,除了斋藤,你似乎没有更亲密的朋友,所以我推测,你应该是由于某个特别的缘故才对这屏风有特别深的印象。”

    蕗屋有些吃惊,事实的确如此。可是,昨天他为什么会说出屏风呢?而且奇怪的是,一直以来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实在太危险了,但到底危险在哪儿,他也说不上来。当时,他确实仔细检查过那个破口,应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要紧,不要紧!这么一想,他终于安下心来。实际上他没有察觉到,他已经犯下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大错。

    “是的,你说得一点儿不错。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你的观察真是敏锐啊!”

    蕗屋仍旧贯彻无技巧主义的方式,若无其事地答道。

    “哪里,我是偶然注意到的。”假装律师的明智小五郎谦逊地说。

    “不过,我还发觉另一个事实,当然绝不是什么让你担心的事。昨天的联想测试中有八个危险的单词,你都很好地通过了,简直太完美了。但凡心里有一点儿内疚,都不会答得这样漂亮。这八个单词,前面都打着圆圈,就是这个。”说着,明智拿出记录给他看,“不过,对这些词你的反应时间虽说只快了一点点,但都比其他无意义的单词回答得快。比如对‘花盆’回答‘松’你只用了零点六秒。这真是难得的单纯啊!在这三十个单词中,最容易联想的首先是‘绿色’对‘蓝色’,但就连这个简单的词,你也用了零点七秒的时间。”

    蕗屋开始感到不安,这个律师究竟为了什么目的这样饶舌呢?是好意还是恶意?是不是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居心?他拼命地思索这番话的含义。

    “我认为无论是‘花盆’、‘油纸’还是‘犯罪’,那八个单词绝不比‘头’或者‘绿色’等平常的单词更容易联想。尽管如此,你却很快地回答出了比较难联想的词,这意味着什么呢?我所发觉的就是这一点,要不要猜测一下你此刻的心情?这也是很有趣的事,假如猜错了,请你原谅。”

    蕗屋惊得浑身一抖,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你一定非常了解心理测试的危险,所以事先做了准备吧?涉及与犯罪有关的语言,你心中早已盘算好了,如果那样问就这样答。我绝不想批评你的做法。实际上,心理测试这玩意儿,有时候非常不准确。谁也不能断言它不会将有罪判成无罪,或者将无罪定为有罪。但是,倘若准备得太充分了,即使你没想答得那么快,那些话也会迅速说出来。这的确是你的一大失策。你只是担心回答迟了,却完全没有觉察到回答得太快也同样危险。当然,这种时间的差距非常微小,不仔细观察的人是很容易疏漏的。当然,伪装出来的东西,总会有些破绽。”明智怀疑蕗屋的论据就在于此,“你为什么选择‘隐藏’‘杀人’‘钱’等容易被怀疑的词语回答呢?不言而喻,这就是你的单纯之处。因为假如你是罪犯的话,是绝不会对‘油纸’回答‘隐藏’的。能够若无其事地回答这样危险的词,说明你心里没鬼。你是这样想的吧?我这样说对吗?”

    蕗屋目不转睛地盯着说话者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此刻他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而且他感觉从鼻子到嘴部的肌肉已经僵住,无论想笑、想哭、想表示惊异,这些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当然也说不出话了。如果勉强说话的话,一定会变成恐怖的叫声。

    “这种不刻意掩饰、实话实说的方式,是你的显著特点,因此我才对你提出那样的问题。怎么样,你明白了吗?就是那面屏风。我相信你会如实地回答我,实际情况也是这样。请问笠森先生,六歌仙屏风是什么时候搬到那个老妇人家中的?”

    “是案发的前一天,也就是上个月的四号。”

    “什么,你说是前一天是真的吗?这可就奇怪了,刚才蕗屋不是清楚地说他在案发的两天前即三号,在房间里看到过它吗?真令人费解,你们到底是谁搞错了呢?”

    “蕗屋大概记错了吧?”审判官嘿嘿笑着说,“直到四日傍晚,那个屏风还在它真正的主人家里,这是毫无疑问的。”

    明智怀着浓厚的兴趣观察蕗屋的表情,蕗屋的表情就像马上要哭出来的小女孩似的,难看地扭曲着。这是明智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圈套,他早已从审判官那里得知,案发的两天前,老妇人房中没有屏风。

    “这回可麻烦了!”明智显得很犯难地说。

    “这是个无法挽回的大失误啊!你为什么把没看到的东西说成看到了呢?你不是从案发两天前之后,就一次也没有进入过那个房间吗?而且你还记住了六歌仙的画,这是你的致命失误。估计你老是想着要说实话,却不小心说了谎话,对不对?两天前,你进入内室时,注意到那里有屏风了吗?应该不会注意到,因为那面屏风与你的计划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有屏风,如你所知,那颜色发暗的古旧屏风在其他家具中也不可能特别引人注目。刚才你之所以认为案发当天在那儿看到屏风,两天前也一样放在那儿,这并不奇怪,因为是我引导你那样去想的。这就像是一种错觉,但仔细想想,这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其实随处可见。如果是普通的罪犯,绝不会像你那样回答,因为他们总是千方百计地去掩盖。可是,对我有利的是,你比一般的法官和犯罪者还要聪明十倍、二十倍。也就是说,你有这样一个信念:只要不触及要害,尽可能地坦白说话反而更安全。这是一种否定之否定的做法。于是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因为你应该没有想到一个与本案毫无关系的律师,会为了让你招供而下套吧,哈哈哈哈……”

    蕗屋无言以对,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一片汗珠。他想,事已至此,越是辩解,越会露出破绽。他脑子聪明,心中清楚自己的失言是多么难以辩解的证词。奇妙的是,此刻,孩提时代至今的各种往事,就像走马灯似的在他的脑子里迅速出现又消失。他长时间地沉默不语。

    “你听到了吗?”过了一会儿,明智说,“你听到沙沙的声音了吧。那是有人在隔壁房间里,记录我们的对话呢……喂,已经问完了,你把它拿过来吧。”

    这时,隔扇门打开,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卷纸。

    “请你念一遍!”明智对男子说。

    那男子从头开始朗读了一遍。

    “好了,蕗屋,在这里签个名,按手印就行。可以按个手印吗?你不会说不按吧,我们不是刚刚说好,关于屏风的事,你随时都可以做证吗?当然,你可能没有想到是这样做证。”蕗屋非常明白,现在纵使拒绝签名也无济于事了。蕗屋签名、按手印,同时也等于承认了明智惊人的推理。他现在已经低头认输,自认失败了。

    “正如刚才所说,”明智最后说道,“明斯特伯格曾说,心理测试的真正效能仅限于测试嫌疑者是否知道某地、某人或某物。拿这次事件来说,就是蕗屋是否看到了屏风这一点。除此之外,恐怕进行上百次心理测试也是毫无用处的,因为对手是像蕗屋这样预想到了一切并进行了缜密准备的人。我想说的另一点是,心理测试这种东西,未必像书中所写的那样,必须使用一定的刺激语和准备一定的测试仪器,就像我刚才给你做的测试,只通过极其平常的对话也可以充分达到目的。古代的著名审判官,像大冈越前守那样的人物,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有效地使用了现代心理学的方法破案的。”

    [1] 日本法律规定,遗失物公告后,过了公告期所有者仍未出现时,遗失物的所有权将归捡到者所有。

    [2] 丸善:日本老字号书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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