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教儿

    饭宴上，泾陵和成师都在沉思，便显得安静许多。

    泾陵一句话吐出，卫洛已是闷闷不乐地扁起了嘴。而华，则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卫洛嘴一扁，不无委屈地泣道：“这三个小子，我恭恭敬敬，如待贵客，我宠之溺之，唯恐他们有所不快。可是，为什么他们对你如此尊敬，对我这母亲，却视若无物？”

    娇娇，是这个时代贵族之女的统称，就是宝贝，娇娇之女的意思……

    “哇”地一声，窝在君父怀中的小公主放声大哭起来。

    泾陵还没有开口，卫洛已是一脸惊喜，她贪婪地盯着华美丽的面孔，格格直笑，“华宝宝，宝贝华，你终于想跟母亲一起玩了，甚好，甚好。”

    这时，泾陵装箱卫洛，叹道：“吴国用兵，比楚国更是无耻，手段频出，阴诡之计数不胜数。”

    卫洛的话刚刚落下，一旁的成师开口道：“父亲，儿一直不明白。是强胜者为君，还是知礼重德者为君？”

    泾陵也在沉喝，“成师，你为长子，便是这般教弟的么？”

    泾陵愕然地看着她，问道：“何也？”

    她的笑声还在响起，泾陵低沉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华为何要学母亲剑术？”

    这一声轻哼虽然淡淡而来，可是他浑然散发的冷意，还是惊动了一人。

    突然间，华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儿喜母亲使剑。”

    夫妻两这么一叫嚷，泾陵怀中的小公主，又扯着嗓子哭嚎起来，一时之间，殿中竟是热闹非凡。

    卫洛的声音一落地，成师便沉思起来。

    他说道这里，突然一哂，“楚人深受其苦，常自感叹：若晋夫人在楚，必能克吴。小儿，与楚一战后，天下人皆知，你卫洛深知阴谋之策呢。”

    看着看着，她也妒忌了。

    润干脆跳下塌，朝外面跑去。

    泾陵一看到儿子那副只是低头不语，却已动人心魄的美丽姿态，便是一脸不快。他皱起眉头，轻哼一声。

    卫洛抿紧唇，缓缓地继续说到：“然，世人多变。数年前，楚人以阴谋之策，轻易折损了天下无敌的君父私军。接下来的战争中，若不是母亲以阴谋之策还之，以堂正之道击之，胜败难料。”

    看到这样的华，泾陵有点闷闷不乐。在泾陵的眼中，男子汉大丈夫，生来便是血性的，阳刚的，如虎如狼，是具有攻击性的。可他这个三儿子，现在的模样，便胜过了当年的义信君，长大了还得了？

    这一日，是泾陵难得的休息之日。他抱着女儿，身边坐着三个儿子，与卫洛一起用晚餐。

    为了扩一抬头，便迎上了这样的三双眼睛。

    卫洛继续说道：“此间数年，吴秦两国，每有征伐，阴策频出。往岁时，双方攻战，从来都不会践踏对方良田。如今之时，黍人出战，竟以敌国妇孺老弱的头颅计算军工，其残暴之状，骇人听闻。”

    吃过饭后，一家人抿着酸梅浆，安静地享受秋日的晚霞。

    他眨着墨玉眼，眼巴巴地瞅着他父亲，强调道：“儿要学母亲剑术。”

    华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父亲，小嘴蠕了蠕，却没有说话。

    卫洛嫣然一笑。

    这一年，卫洛终于生了一个女儿。

    看到她这模样，泾陵的眉心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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