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洛提高声音,有点沙哑地说道:“我幼读诗书,学世间礼节,便欲成长后能为一贤妇。我长后修饰仪容,是欲嫁一堂堂丈夫,为他生儿育女,令他后苑无忧。”卫洛说到这里,目光不知不觉中,竟是扫到了公子泾陵那一列。
这一番话,令得所有的齐人都对她生出了敬意,令得联军的权贵,不约尚同地想道:此妇人,诚贤妇也!她的气节,比得上一个义士啊!
才看了几眼,众贵族不由伸袖掩眼。
大笑声中,卫洛盯向齐国方向,望着义信君的方向,凛然地说道:“我不甘也!我不甘因我之故,令得齐人受辱!我不甘因我之故,使得苍生涂毒!我不甘因我之故,至得义信君再无宁日。因此,今日我擒得楚王在手,便不曾想过还能留得一命!若能家国无恙,恩夫无恙,我便粉骨碎骨,又有何惧?”
公子泾陵直直地盯着卫洛,盯着她,一瞬不瞬。这个时候,他脸上的愤怒也罢,恼恨也罢,一并消去。他浓眉飞扬,那双深沉如子夜的目光中,隐隐流露着一抹笑意,一抹舒畅和痛快。
闻言,卫洛格格一笑。
她说到这里,笑容瑟然一收。
这一番话,实是堂而皇之!
他们有点头痛了,这个妇人说得有理,现在是不能用死来恐吓她了。
身为一个贵族,一个王,被一妇人于百万军中提于手中,实是古今罕见,将会书写在史册上,再也无法洗清的奇耻大辱。
她目光扫过众楚人,笑声更响了。
在众男人目光复杂地盯着美艳之极的卫洛时,卫洛格格笑着开了口,“我放下楚王,便可任我离去,保我富贵?”
笑声中,她一头墨发在风中飘扬。
她的目光,明明清澈如泉,却寒冷如冰。
她的声音,悠远之极,引得回音阵阵。众权贵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回味起她所说的每一个字来。
她果断地移开目光,内力一提,用洪亮的声音扫去鼻中的涩意,“我有罪乎?我有罪!我之罪,在一生下来便是妇人!我之罪,在身为妇人,还拥有绝色,还博得义信君全心怜爱!我之罪,在引得楚王注目之时,不曾真地死去,反而芶且偷生!”
在一阵嗡嗡议论声中,卫洛头一昂,墨玉眼中光芒大作。
她仰头大笑起来。
世间丈夫,怕是多半都不如她!
她这般站在横木上,前方不足一里,是晋军,晋军后面是联军权贵。身边是楚人和楚军权贵。足足百来万人,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众楚人交头接耳一会,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名扬天下的美姬,竟然无人知道她的出身来历。不知道她的出身来历,便不能以她的家庭宗祀来恐吓了。
一时之间,公子泾陵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卫洛这一笑,声音清脆而靡软,实是动听。
这一刻,就连对她怀有恨意的,但生性浪漫多情的楚人,目光中也复杂起来,也在不知不觉中,对她添上了一分敬意。
鸦雀无声中,晋人没有注意到,公子泾陵已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妇人。
四目相对!
众楚人一怔。
公子泾陵眼中的笑意一滞,竟似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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