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带着试探。
“当时稳公刚退,妇犹有惊恐。见义信君到,如雏鸟之投,如野兔之奔。急急惶惶,便那般投入义信君怀中,竟是欢喜之至。”
中年剑客莫名地感觉到恐慌,竟是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颤声回道:“稳公是如此说来。”
他心中一紧,不由担心地唤道:“公子?公子?”
公子泾陵哧笑一声。
“恩。”
他说到这里,声音微暗,“我生平行事,最不喜有意外出现。这一次,我定要掳她归来。有陈公在,稳公便不得不小心行事,谨慎处之。如此,才是万全之策。”
剑客圾大惊,连忙应诺,急急退后。
仿佛被他的叫唤声惊醒,公子泾陵抬起头来。
又是一阵沉默。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了,公子泾陵的声音才低低的,如从远处飘来,“纵是绝世天才,亦不可能在不足一年的时间内成长至此地步!四年前,小儿曾以木剑为我挡下了一刺客的攻击。当时,我以为她不过是侥幸。”
公子泾陵持棋的手蓦地一僵。久久久久,他才缓缓把棋放下。
硬生生地丢了这几个字后,公子泾陵不耐烦地喝道:“退去。”
泾陵公子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半晌半晌,他都一动不动,也没有一个声音传出。
这话很寒,很冷,很森严。
……
直到剑客圾跑出了好远,他的耳边,仿佛还在回荡着那低沉中,带着难以言状的愤怒,失落,还有不安的喃喃低语,“好一个狡诈的小儿……”
圾低着头。过了好一会,他不解的声音传来,“公子掳妇归来,将如何处之?”
在他犹豫的时候,公子泾陵的声音飘来,“还有何事?”
剑客圾悚然一惊,连忙以头点地,一动不敢动。这时,公子泾陵含着怒火的声音如巨石一样,向他沉沉压来,“何多事也!”
这时刻,真是夕阳西下。他直坐在后苑中,右手持着白玉棋,自己与自己对弈。在他的身后,只远远站着两个随时候命的侍婢。
公子泾陵这阵子有点兴奋,那沉凝如山,刀斧削出来的面容,偶尔还会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中年剑客的声音继续传来,“稳公言,此妇不知修了何术,剑技精到,内力浑厚,他不意之下,竟让妇人逃脱,无功而返。”
剑客圾低着头,一口气说到这里后,便欲抬头退走。
这一坐太过沉重,顿时,厚厚的榻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直到他说完,公子泾陵才沉沉说道:“此妇非常人,她狡诈如狐,心智百出,手段颇多,纵是我面对,也防不胜防。稳公自恃高人,恐难对付。”
因此,他低着头,也没有注意公子泾陵的僵硬,自顾自地说道:
跪在地上的剑客,越发的颤战心惊了。
可他刚刚吐出这几个字,公子泾陵便是暴喝一声,“大胆!”
这种真心的笑容,这一年来十分少见。因此,整个府中的食客侍婢,都觉得头上的阴云在散去。
他迟疑地看着公子泾陵,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现在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