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那支歌

    突然间，她有点恨起自己来。

    泾陵公子没有得到回答，猛然回头，瞪着那剑客怒喝道：“何迟疑也？弄一处|子来，最美的！”

    她竟是睡得如此香甜！红朴朴的小脸上，丰润的小嘴边，还隐隐有口水流出。

    过了一会，卫洛感觉到心里平静了少许几。她几次准备开口询问素在齐国的情况。可是每一次话到了嘴边，她又说不出口了。

    她不记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听过这支歌，可是，此时此刻，她听着听着，墨玉眼中已是珠泪盈盈。

    这时，义信君伸出双手，轻轻地搂着她的腰，把她环在怀中。

    他的声音清冷中透着温软，透着温柔。那歌声，在寂静的夜安中淡淡地飘出，幽幽地逸出车厢之外。

    直过了好一阵，他磨牙的声音还在格格响起……

    一直冲进自己的院落里，他才脚步猛然一刹，急喝道：“来人！”

    应过后，一侍婢转身走出了寝殿。

    她开始只是抽泣，后来，泪水是越流越欢，泣声也越来越大。到了后来，她干脆伏在他的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义信君住了嘴，木着脸伸手抬起卫洛的小脑袋。果然，她的小脸上明明眼泪啥地糊成一片，人却都着小嘴睡得很是香甜。

    由卫洛成月姬，由男人变女人，她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义信君能一眼认出，实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泾陵公子退席后，脚步匆匆地向寝宫中走回。

    卫洛在心中低低地叹息一声，暗暗忖道：在这世界里，我终是柳絮浮萍。那人，我从来就不敢指望过。既然上苍把素派到了我身边，那我就一定要好好的珍惜他才是。我要把那个人完全地抛到脑后，从此后，只念着素！她把这个想法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复述着，一遍又一遍。

    卫洛听到这里，满心满眼都是感动。她轻轻地扇了扇长长的睫毛，低低地应道：“恩。”

    看到他回来，四侍婢连忙上前一步，同时躬身唤道：“公子。”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着：卫洛，这便是你一直寻找的啊。不是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不小心，心神便要转到那个无情的男人身上？

    而卫洛在自身根深蒂固的观念影响下，他如果真的就此求欢，她也许会有抵制。但她绝不会对搂搂抱抱这种程度的亲近很反感。

    马车向齐使者所住的驿馆走去。随着香风渐渐飘远，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

    不一会，一樽酒便被他倒了个精光。

    马车摇晃中，素也没有别的动作，他只是紧紧的，温柔地搂着卫洛，时不时地低头亲一亲她的发鬓。

    他猛然低头，把酒樽重重地按在几上，双手撑着几，一动不动。

    她一下又一地捶着，一遍又一遍的，总是在重复着这一句，你怎么才来，素搂紧她，连忙辩解，“洛，我已经抓紧了，我真的抓紧了。真的，我真的抓紧了……”

    他说到这里，声音却是一哑……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他反反复复，便是说着自己已经抓紧了。而卫洛，却是根本没有听到似的，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哭着骂着，“你为什么才来！”

    直到那剑客退出老远了，泾陵公子才提步向寝宫走去。不一会，他便推开大门，穿过重重纱幔，来到了榻边……

    对上卫洛愕然的表情，他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倾身上前，他伸手抚上她的眼睛，低声道：“洛有着天下无双的墨玉眼，不管你变成何等模样，不论何时，我都可识得你的。再说，”他神秘地一笑，白晃晃的牙齿在车厢中摇晃的灯笼下发着光，“泾陵公子府虽然高手如云，我义信君要收用几个剑客侍婢为我所用，替我守护我的洛，却是寻常事。”

    她的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在他的背上，她的声音已是越来越哽咽含糊。在夜风中，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歌声一遍又一遍飘荡开来，卫洛慢慢地侧过身来。她悄悄地把脸埋在他的衣襟处，把泪水擦在其上。

    正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素声音低沉地传来，“洛，我再给你唱那支歌可好？”

    素毕竟是齐侯的弄臣，是齐侯的榻上之人。她不能揭他的伤口。

    他的歌声是那么绵软，隐隐中还透着欢喜。他的唇是那么轻柔，那么的小心翼翼。

    她还在寻思记书时，素清冷悦耳的歌声已在车厢中飘荡开来，“东山可采芹，西山可采蕨，南山可采玉，北山有清泉。郎从找道来，扶妾上微山。相视两两笑，明儿人成三……”

    他这话虽然说得莫名其妙，几侍婢还是从善如流地应道：

    而这期间，她的哭声又响亮了几分。

    一个剑客应声上前，叉手应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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