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彻悟

    她放重脚步，见那人还是没有动静，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一声中含有一丝内力，是佛门的狮子吼功。

    她呆了一会儿，继续看下来：“第一卷金丹大法。”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字，约有五六千个。再到后面，写着“第二卷炼丹炼器功法”，下面也有上万个字，再后面，写着“第三卷奇门阵法”，下面也有上万个字。再往下，就没有了。

    不一会儿，前面就出现了一群很像野猪的兽类，林嫣数了数，足足有二三十只。这些野兽体型比牛还要大，一双双眼睛里火光闪闪。林嫣手里早就拈了一把松针，见它们靠近了些，右手一扬，几十根松针从它们的眼睛刺入，透脑而过。

    当时师父还跟自己说：“这个故事是佛家的，祖师说来自有其含义。嫣儿，你下山后，好好体会体会吧。”

    青年取过那两粒魔力水晶，看了一看，对一直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瘦削中年人说：“叫杜汉来一下。”那人应声退下。

    她大惊之卞，决定向诺顿方向行去。为了隐藏身份，她一身黑袍，只露出一双眼睛，这眼睛也在水魔法的施为下，变成了蓝色，黑袍下的脸并没有化过妆。她不想改变面容，自忖自己如今应该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天下再也没有能令自己惧怕的事，又何须再如从前一样遮遮掩掩。

    吹着晚风，看着残阳在天边映出艳丽的图画，一只只海鸥从海上一划而过，激起点点水花。一只只大鱼围着船头戏游，林嫣只觉得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欢快涌上心头：不管世事如何，活着永远是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思格缓缓地说：“恩琳，坐下好好说。”

    林嫣走了出来，见到李城冰正负手站着，眼看远处。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他回过头来一笑，说：“李兄弟出来了？现在是晚饭时间，一起去就餐吧？”

    “有一日，佛要收弟子，有三个人来报名。佛问他们，什么是色？第一个是个太监，他说：‘我从不近女色。’佛说：‘你不近女色，怎知女色？’第二个是个花|花|公|子，他说：‘弟子阅尽天下女色。’佛说：‘你阅尽天下，无一人留心上，何言知色？’第三个是个书生，他哭道：‘佛啊，我爱，我爱啊！’佛微笑点头，收了他做弟子。”

    林嫣拼命地向山林深处跑去，直到天已大黑，月亮挂在了天上，她才停了下来。一停下，她再也忍耐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林嫣和他一起向餐厅走去，走进他所安置的小间时，饭菜都已经摆好，李城冰笑道：“李兄弟，请！”

    说罢，那人一双水灵灵的蓝眼睛看着他，问道：“沃夫特什么时候死的？”声音嘶哑，略带哽咽。

    转过一条小道，林嫣来到一处高大的圆顶建筑之前。此处便是整个西方大陆最有名的拍卖行一一聚灵门了。她打量了一会儿，便走了进去。大门直进，便是一个大厅。偌大的厅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林嫣一愣，见到一旁有个小楼梯，便走了上去。到了二楼，大厅里也空空的。

    “开封啊？”

    那些魔兽嘴张开，喷出一大堆黄色的尘雾，接着很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林嫣跳了下去，把它们的魔兽核全部取出，都是成人拳头大的蓝色晶体。然后，林嫣把它们的兽肉也收到了手镯里。

    林嫣慢慢向南垅城最繁华的东街走去。这东街在整个大陆，也是颇有名气的。几千年来，无论外界风雨如何，何人称帝，何人称王，它始终傲然挺立。累积了这许多的繁华财富，便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底蕴。

    侍者连忙走上前，问道：“先生，你怎么啦^？”

    林嫣到码头打听了一下，知道必须等到五六月间才知道有没有东方大陆的船到此，那些人说，如今的东方大陆也是战火纷飞，没有多少乐土，所以他们也无法知道这次的远航船是否会准时到达。

    林嫣暗忖：那些人都说这个聚灵门做生意还算公道，难道他说的真是实情？

    过了半响，声音都哑了，她才停了下来，停了片刻，她忽然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叫道：“哈哈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爱？什么是恨？老天，你也太会捉弄人了！”顿了顿，她的笑声忽然变得欢愉起来，她状如疯狂地在山林里跳着舞，一边说：“从今往后，我林嫣要潇洒地过！这世间的是非非，我都要放开！哈哈！放开！”

    他连叫了几声，才听得林嫣艰难地回道：“我没事！”

    林嫣跟着他们，每样都买了一些。到了晚间，她又独自出门，买了许多淸水、蔬菜、水果，又来到卖魔法船的地方。

    林嫣说：“十万金币，我买下来。”

    一听林嫣要买，那老板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还不等他开扣答应，少年又说：“我师父说，最少也是十二万金币！因为他当年用了这么金币才做成的。”

    这时，忽然冲进来一个少年，约十七八岁。他叫道：“老板，这船不能卖。”

    黑皮汉子说：“现在啊，到处都是帝，到处都是王。南越算是其中比较好的了。不知兄弟故土何处？”

    林嫣离开聚灵门之后，便向亚芡公国的西北方向走去。她略略打听了一下，那里的华浓山，是整个大陆上魔兽出入最多的地方。她心里挂念魔兽肉的美味，便想打一点放在手镯里。

    林嫣来到华浓山，飞身而起，看了一眼望不到边的丛林，还有其中厚如黑布的烟雾，她略顿一顿，便闭住呼吸，纯用先天之气流转全身，向森林里面走去。

    看来这个李城冰是个有些地位的人，不然的话刘文也不会独独对他用尊称。

    两年的修炼，她也是刚刚比一般的先天高手高明一点点而已。第二卷和第三卷的内容，她也记得差不多了。但是除了几个初级阵法外，其他的她还不能使用。

    林嫣坐下来，迎上那黑皮汉子打量自己的目光，说：“小人姓李，叫做李言，言语的言。几位老哥可是刚刚坐船而来？”

    几人交谈之时，船已装载完毕，林嫣跟在三人身后，上了这只极其高大的船。

    她没有马上上前，而是先跟侍者要了间房，在房间里装扮了一番。她换上男装，把脸修整了一下。她照了照镜子，看到里面的人修眉俊目，气宇轩昂，还残留了一分林嫣的面貌，也称得上俊美儿郎了。

    李城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那个肥胖的客人问道：“这个林嫣，真是造孽啊！我原以为只有我们洛克有这种游行活动，哪里知道，连诺顿都有！”

    林嫣沉思了一会儿，说：“就卖给你们吧。”

    又指着虎头虎脑的汉子说：“他叫王孟。”

    恩琳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思格没有吭声，慢条斯理地吃起菜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恩琳，我们不用争这种没用的话题好不好？”恩琳重重地“哼”了一声。

    林嫣听了半天，却一样也没有动心的。

    青年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你是要拍卖，还是就按四十五万金币卖给我们？如果拍卖的话，我们要抽一成的佣金。”

    林嫣悠悠笑道：“久不回家乡，只有高兴的份儿，哪里会后悔呢？”

    林嫣只觉得天昏地暗，喉中又腥又甜，她一仰脖子，拿起桌上的酒杯，重重地灌了自己一口。

    林嫣的心跳加快起来，她有心想问详细一些，见几个汉子并不乐意的样子，心里暗忖：急什么？管它现在什么样子，我是非回去不可的。

    几个人点点头，一个虎头虎脑的汉子说：“兄弟小小年纪就在这异地他乡过了十年，也真难得。”

    见林嫣对这些各式各样的船很是好奇，在其中穿来穿去，没有想走的打算，老板便走上前，问道：“这位大人，您还看上了别的船没有？”说罢便滔滔不绝地向林嫣介绍起来。

    不一会儿，她就深人了丛林中。

    船飞快地行驶，林嫣心怀大放之下，放声长啸起来。她的啸声如歌，时起时落，时隐时现，夹在海风中，伴着天开云阔的胜景，实是痛快无比。所幸海风呼啸，船上众人隐隐听到一阵似歌非歌、似乐非乐的啸声传来，也没有多作他想。

    少年不理老板铁灰的脸色，说：“这船一旦驶动，所需要的魔核量极大！婴儿拳头大的魔核，只够它行驶十个时辰！”

    忽然，那手镯光芒大作，照得树林中如同白昼。林嫣一愣，定神一看，手里飞出一个玉符。她伸手接过，那玉符里面，清清楚楚地现出许多字迹来。

    “什么叫就事论事？”女子厉声尖叫起来，“林嫣这个妖女，她出现才两三年时间，你看这好好的一个帝国变成什么样了？五大公国，中立的中立，混战的混战。皇都的格雷德哈斯特伯爵也忙着发展势力。哥，现在整个帝都，谁不说她是妖女？神圣宫殿，所有的人，都说她是妖女，是她害得好好一个帝国四分五裂，是她害死了沃夫特公爵。

    林嫣想了想，取出十二万金币交给他。然后吩咐老板把两只船单独放在指定的仓库，她过一会儿回来取。

    她如往常一样，专挑人迹罕至的地方跃行。如此走走停停，也用了十天时间才到胡伊，离南珑城只有半天路程了。她细细一算，大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准备。

    林嫣就跟着三人东转西转。这些人最感兴趣的是这个大陆的各种魔法用具，魔法船是他们最想要的，但是太大了，也太贵了。她暗暗留意了一下，准备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来买一些香料、玻璃，特别是镜子，听他们的口气，这在东方是相当值钱的物什。还有魔核，果然，东方大陆并没有魔兽存在。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便如相识多年的好友，只差一点就结成兄弟了。李城冰本有这个念头，不过林嫣因为身份的问题，有意把话岔开了。

    林嫣喃喃说：“师父，孩儿已经明白了！阅尽世间七情六欲，才能勘破这种种束缚啊！唯痴者能悟啊！哈哈，我明白了！爱恨情仇，是非对错，都是人心的一把锁，沉于其中，人就永远无法超脱！只有来去无挂牵，我心才能得自在啊！”

    林嫣笑了笑，说：“小弟是十年前跟父亲来的，如今父亲病故，吩咐小弟带着尸骨还乡。”

    思格一愣，感觉这人没有敌意，便放松了身体，看着眼前这秃秃的山头，说：“三个月前，刚刚攻破皇都，罗文哈尔死去才几天，大家就发现了他的尸体！”

    思格说：“小妹，我们为人要就事论事！”

    林嫣问道：“小弟离开故土时年岁太小，许多事不懂。请问现在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嫣压低声音说：“我来卖几样物什。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几人聊了片刻，那刘文说是要去购置一些货物。林嫣刚得到大量金币，正打算把它花光，便要求一起前去。她气质高华，长相俊美灵秀，几人心里也有仰慕之情，便欣然同意了。

    少年说：“可以用一年！我师父说，这魔力水晶越是高级，所消耗的就越少。他这也只是猜测，因为没有办法试验。”

    林嫣问道：“什么缺点？”

    老板气得脸都青了，骂道：“你这愣小子，还不快滚出去，你懂什么？”

    不过，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是一身杀气。街道上来往的人，大多成群结队，店铺林立，繁华程度与往年的诺顿、皇都并无二样，只是出入的人少了几分平和，多了几分警惕而已。

    青年抬头看了看林嫣，笑道：“看来你不知道这几年的世道变化啊。如今各国战乱不休，人间的冤气、死尸气刺|激了魔兽的成长。现在的魔兽核并不如以前太平年间那么难得了，自然价钱也低了不少。你这些魔兽核，如在三年前，每一颗只怕都在二万金币以上，可是现在，只值五千金币了。”

    这华浓山的可怕之处在于，山上一年四季笼罩着黑色烟雾，不管是人还是普通的野兽，没有很好的防护，几乎是不可能在这里存活。所以，虽然这里有着无数的魔兽，除了个别自视甚高的人，一般人不会选择到这里来猎取魔兽。

    林嫣恍惚中抬起头，看到外面，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少聚成一堆，领头的四个男女，举起一面巨型的画像。这画分两面，正面，画的是蒙着白纱的林嫣像，明眸如水，巧笑嫣然。反面，则是林嫣扮木雨神牧时的样子。

    那汉子笑道：“正是！今年春来得早，我们就起身早了一点。兄弟是什么时候来的？”

    “余自机缘偶合之下，得晋金丹大道。今日，大道有成，是用三昧真火炼成十枚空间手镯，里面各有—片玉符。吾后辈弟子，如能晋人先天之境，并悟得自由自在之心，随那七情六欲郁结的胸口之血喷出，便可看到这片玉符。”

    那个女子说：“大哥，我真不明白。你怎么直到现在还在帮林嫣那个妖女说话？你难道就不恨她吗？”

    那人“啊”地叫了一声，说：“原来如此！”

    林嫣问道：“多少钱？”

    接着，指着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说：“这位是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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