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次挑战

。凤箫声断月鸣中，举手谢，时人欲去！客槎曾犯，银河微浪，尚带天风海雨。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唱着唱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萦丝蓦地一停，从水晶棺上爬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棺里沃夫特那微笑的脸，缓缓地说：“你若真的爱她，又为什么要娶我和姐姐？你为了她，一得势就向罗文哈尔挑战，说是要给她自由。现在，你还为了她自杀。你把我置于何地！”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忽然尖厉起来，“沃夫特，你好狠的心啊！我们一年多的夫妻，你却毫不犹豫地就走了！你这个骗子！你让我们以为你忘了她，你让我们以为你爱的是我们！你可真会做戏啊！沃夫特公爵！”

    “不出所料，这个人确实与众不同。他有这高超的智慧和卓越的才能。他用了十年时间，就和他的朋友哈斯特一起，统一大陆，建立了哈斯特帝国。那时，他对哈斯特说：他有一个办法，让这个大陆永远统一，永远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那就是是，所有人来学习一种新的语言！语言的拼写不外乎两种，一则以音，就像我们这个大陆现在所用的。一则以形，就是他所提倡的这种语言！他说，时代变更，几十、几百年前，人的口音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音为主的语言，以后会越差越远，直到不再相通！语言不再相通了，不同的国家也就出现了。而以形书写的语言则不一样。无论你天南地北，过多少年，说的话可以彼此听不懂，但他们的书本，他们提笔写下的字，却是一样的。这种一样，会成为他们割舍不开的血脉！他们就会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至此胜负已分，所有的人却是一片沉寂，没有半点声音。玉玟丝也是一脸的平和，只是直直地看着罗文哈尔的面庞，脸上爱怜横溢。

    长乐厅里一阵难堪的寂静，站着的人已是寥寥无几！连罗文哈尔的后妃们，也有不少已跪倒在地。

    克什一边吃着，一边喝着酒说：“两年不见，没有想到你的斗气已经厉害到如此地步！连我也自叹不如了。”

    沙利文看了看，颤声道：“他是自杀的！”

    众人大惊，不由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林俨看着米梭，忍不住问克什道：“不知这两年里，米梭兄可有什么世所罕有的举动没有？”她自是想他问问他有没有再闹笑话。

    长乐厅里仍是热闹非凡，现在，是舞会幵始的时间。罗文哈尔站了起来，冲着他的母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太后回了儿子一个笑脸，刚刚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大人，沃夫特还是没有找到！”她抬头看着这个人，声音沙哑地说。

    正在这时，爱湖冰忽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喊道：“好痛！”

    “还是没有找到吗？”老诺顿公爵夫人戴绮丽满脸愁容地问道，自从一周前沃夫特公爵面莫明其妙地失踪以后，不只是诺顿公爵府，连整个帝国都处于一片混乱当中，各种各样的势力都涌现出来。

    他此话一出，无数人同时拜倒，冲沃夫特高声叫道：“参见吾皇陛下！”这些人中，有不少是罗文哈尔所宠信的大臣！

    罗文哈尔苍白着脸，身子猛地晃了几晃，一个人伸手扶住他。他回头一看，正是玉玫丝！罗文哈尔怔怔地看着她那苍白的玉顔和那担优的眼神。玉玫丝低低地说：“陛下，我与你同生同死。”语气竟是坚定无比。罗文哈尔抬头看去，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五六个人，他们都—脸坚定地看着他，说：“陛下，我们与你同生共死！”

    这话一出，萦丝一声尖叫，疯狂地扑到水晶棺上，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是我的夫君，我的夫君啊！怎么和林嫣这个贱人的像睡在一起！不可能，不可能！”她拼命地用指甲抓着水晶棺盖，声音凄然无比，状若疯癫！

    沃夫特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体的每—处骨骼都像碎裂了一样剧痛难当。他摇摇見晃地来到那幅画像之前，如以前一般，进了林嫣玉像所在的房间。他做这番举动时，并不知那个早就应该离去了的沙利文正在他身后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真正离开。

    林嫣见米後泰然自若的表情，想象他当时的所作所为，不禁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她笑声刚刚歇了一阵，忽然看到米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那样子极是滑稽，便再也抵不往，喘着气大笑不休。

    烤得差不多了，她把箫取了出来，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她现在内力深厚无比，这箫声自是远远传了开来。她料想，就算克什在米梭那里，也应听得见的。

    众人面面相觑，沙利文说：“我来！”便走了进去。戴绮丽等人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她只觉得心上心下，一种强烈的不安让她的心直发慌。

    她一边想，一边慢慢地游着，一时兴起，索性深深地潜了下去。

    听到他这声，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只见沙利文指着画中人物的左眼睛说：“这个地方，好像有磨损的痕迹。”

    帝国的骑士规则中有一条，就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拒绝来自上位者的挑战！沃夫特拿到了荣誉圣剑，不管罗文哈尔承不承认，他都有向自己挑战的权利了。

    米梭也是“嘻嘻”一笑，说：“上次隔着妆看你，就知道绝美难言，不过还是没有想到，竟会美成这个地步！”说完，他眼珠一转，鼻子耸动两下，看到林嫣正在烤制的鱼、兔、山鸡，不自觉地吸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蹿到火堆面前，伸手就拿起一条鱼，大嚼起来，还一边嚼一边说：“好吃，好吃极了！”

    “沃夫特，你想干什么？”罗文哈尔厉声喝道。接着，他高声大喊道：“所有的骑士都给我进来！”

    “我没有时间等你了！”沙利文举起了手掌，对沃夫特说。

    箫声低沉，啸声也是一变，箫声高烈，啸声也有石破天空之感。

    沃夫特笑道：“原来如此！但是，杀了我帝国就不会统一吗？我的寿命只有几年了，这几年，你们也等不得吗？”

    克什看林嫣神色，显然还不知道自己送的项链的真正用途，他也毫不在意。

    可是，正如老夫人所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人，无论如何是要找到的！

    克什看到林嫣那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显然还想听下去。他轻轻地笑了出来，说：“还有一件事，有一次，他和那些贵族一起，到了其中一个伯爵的府里。这伯爵在当地颇有势力，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米梭这小子，见到庭院里摆着一块石头，极似人形，他当场就地一跪，喊那石头道：‘石爷啊石爷，想我小时候见过你一面，你雄姿英发地跟我斗着酒，哪知一转眼就不见了去向。小子苦苦想你四十载，竟没有想到你居然化成了石头，站在别人家里纳凉！你要纳凉，何不到我家里去？我家有的是美酒，可日日供奉于你。’他这一番作态，主人家就耐不住了，一边大笑一边说：‘来人，把这石爷送到米梭家里去。派个人给我盯着，要是他有一天没有对石爷供奉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沙利文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说：“都过去了。”

    “这是什么？”萦丝尖声叫道！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是一摊血！血呈黑色，已是多日之前留下来的。

    不一会儿，门打了开来，那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见到他，戴绮丽的心定了一定，仿佛感到自己增加了一些力量。

    罗文哈尔微躬着身，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沃夫特。见沃夫特不动，他“哈”的一声，挺剑刺去。他这剑去势甚急，但他自己知道，以自己武士的修为，对抗一个黄金武士，无疑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待罗文哈尔喊了几声，直到声音里有点颤抖时，沃夫特悠悠地开口道：“陛下，不必叫了！你的人，都被我拿下了！”

    玉玫丝缓缓走到他面前，把剑抽出来，朝自己颈子一抹，身子软软地叠在罗文哈尔的户体上。“扑通”“扑通”几声传来，刚才站在罗文哈尔身后的人纷纷取出佩剑，自刎而去。

    罗文哈尔大惊，他指着这些人，连声说：“你们，你们——”却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沃夫特的身子始终动也没动，任由罗文哈尔像表演一样做完这些动作，直到他举起长剑，也才慢慢地把自己的长剑举起。

    “是！”

    罗文哈尔的嘴唇颤抖着，他的脚步发软，看着沃夫特那冰冷的蓝眼睛，他只觉得心里涌起一阵极度的恐慌和无力。忽然，他淸楚地看到沃夫特的眼光中露出一丝嘲弄和鄙视，不由心一紧，心想，罢了罢了，罗文哈尔，你今日已经到此境地，就算要死，你也要是帝国的皇帝，要死得硬气。想到这里，他紧了紧手，反手接过后面的人递过来的长剑，—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她话音刚落，白发白须的克什和瘦小的米梭就一跃而上，从空中直落到她的面前。

    当头的正是一身骑士装的沃夫特！

    沙利文走到萦丝面前，说：“夫人，还是节哀顺变吧！”

    “这时，一个黑头发黑眼晴的神秘人出现了。一千年前，人们跟本就不知道，隔海还有个东方大陆，也就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黑眼睛黄皮肤的人种存在。所以，那人的出现，引起了人们的注目。

    “世事当真奇妙！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天边也是这种艳艳的火烧云。一样的景，心情却是大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太后惨叫一声，昏倒在地上。不过，没有人扶她，甚至也没有人去注意她。连邦妮在内，所有的男人、女人，都是一脸的苍白。

    毕华快步走了过去。萦丝她们也想走快点，却不知为什么，脚下一软，这一点点距离，竟变得长得可怕！

    可惜，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还有沃夫特那嘲讽的表情。

    罗文哈尔不禁板起了脸，不悦地说：“怎么回事？为何喧哗？”

    毕华点点头，率先走了出来，房里的人也都跟着出来了。戴绮丽看着沙利文疑问的表情，苦笑着说：“没法子，我们跟着你再找一遍吧，看看还有没有一线希望！”

    三人一边吃，一边说着别后的事，林嫣的事天下皆知，克什和米梭虽然有意不问世事，却也是早就有所耳闻了，不过总算是苦尽甘来，两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夫人，你醒了！”戴绮丽木木地抬头看着哭红了眼的侍女，又闭上了眼睛。

    她开口问的是毕华，看到这阵子消瘦得不成人样的他，听到自己的问话后，还是黯然地摇着头，她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痛。

    沃夫特笑了笑，说：“那个东方人，真是了不起啊！”

    “林嫣，你也想过我吗？你可也与我一样，总在梦中喊着你的名字哭醒过来？你可还有一丁点的爱我？”说到这里，他轻轻地笑了起来，“这样很好，真的很好。林嫣，沃夫特从来都是个懦夫！我只敢在梦里喊你的名字。可现在好了，我要走了，再也不会睡梦不安，再也不会如以前一样行尸走肉地活着，再也不会想起你的名字，心就那么那么地疼！林嫣，你说，我们来世还会在一起吗？还会见面吗？多好啊，总算可以好好地睡一觉，没有梦，没有伤心，也没有痛苦。”他慢慢地把自己带血的嘴唇靠向玉像的嘴唇，亲了亲后，他侧着头，看着那玉像。

    听到这里，林嫣再也抵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说：“好，真是说得太好了！”

    戴绮丽仔细看了看，说：“是啊，真奇怪，这人物的右眼睛比左边清楚一些。”说罢，她伸出手，在左眼睛上按了一下。

    沙利文嘴角微动，扯出了一个笑容，“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克什说：“这事，你倒是问对人了。”看着林嫣瞬间变得灿若星辰的眼睛，他笑了笑，“东方大陆到这里来的船，据我所知，应该是每隔五年来一次。两年前他们来过，等下一次的话还得过个两年多。”

    在水潭里玩了小半天，林嫣爬上了岸，内力一运，全身升腾起蒸汽，身心舒爽无比。接着，她又抓了两只鱼，烤了起来。

    沙利文顿了顿，才慢慢说：“你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吗？是超然于整个大陆的最高存在。我们要所有的人，无论他是皇帝还是皇子，都要唯我们马首是瞻！所以，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帝国统一！”

    两人面对面站着，周围众人呼吸可闻。罗文哈尔扯了扯嘴角，伸手缓缓取下披肩，顺手交给站在场外的玉玫丝，再整理了一下头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侍女停了—下，还是说：“夫人，刚刚爱湖冰夫人生了位小公子。听到这话，戴绮丽猛地睁大眼睛，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分希望。

    沃夫特缓缓地说：“你交给我的力量太过强大！无论是影子騎士、狼组，还是你后来所交给我的兵权，这些力量都太过强大！这么强大的力量，自然不是一个无心无力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培育出来的！你吿诉我说，哈斯特先皇杀死了另外两个黄金武士，你的两个好朋友。你告诉我，你因为对先皇发过血誓，所以只能忍辱偷生。

    林嫣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平静的面容。心里面一阵感动。林嫣三人在克什这里快乐地过着日子，有时三人驾着一叶扁舟，出没于水族深处。他们或弄琴吹箫，或共享美酒佳肴。有时，林嫣和克什两人也会在湖面上比拼。他们两人都是新到先天之境不久，功力差不多。林嫣胜在技巧，克什胜在经验，倒也打了个平手，两人一个白发飘飘，一个红颜绝世，偶尔为世人所见，也以为是见到了神仙。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林嫣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两人。

    克什说：“这供酒还不容易，交代下去，他的骑士自会每日照办！这小子是个无赖，看中了人家的石头，便用这个法子把东西骗过来！”说完，自己抵不在，先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林嫣提起，克什笑道：“也没有多少，只是一年前，池凉村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突然得急病过世了。他也不认识人家，居然穿着一身孝服，就这么冲到人家没有嫁人的姑娘灵前，痛哭出声。他还一边哭一边念：上天给了你美丽和温柔，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你这么一走，如我等又丑又蠢之辈，岂不是活着更加无味。你的美丽，是应该留在世上，让人心感到快乐和舒服的！你这么不负责任地一走，可真真对不起世人啊！结果，还没有哭完，他就让旁边忍无可忍的人，抡起扫帚，赶了出来！”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咧嘴笑了笑，便轻轻地抱起玉像，踉踉跄跄地向水晶棺走去。他小心翼翼地把玉像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接着，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你也不知道吗？”沙利文也奇怪地看着他。

    沃夫特侧过头看着老师放在他肩膀的那只手，过了片刻，才缓缓说：“老师，你是来杀我的吧！其实，这样很好！真的很好！”他转头看着窗外，“刚才我还在想，没有了罗文哈尔让我仇恨，这漫长的日子，我要怎么才过得完啊？我的心早就破碎不堪，没有林嫣的日子，我是生不如死。可是，我是个懦夫！我没有自杀的勇气。我还有父母，还有妻儿。就算我多么渴望一死，怕也不能自己做主，我还得为了他们努力地活下去，生不如死地活下去。现在，由老师动手，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如果跪下向我求饶，我可以不杀你，还给你一世富贵！”沃夫特继续说。

    一个响亮的男声说：“还站在那里干吗，不参拜吾皇陛下？”

    想了想，她纵身一跃，身影如飞燕般在湖水上轻轻飘过。不一会儿，她找到了一处水潭。然后，取下面纱，脱下衣服，跳到潭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