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梦吧？都！

    “我也不知道。”那个能言善辩的乔楚突然泄了气，一句话也说不出了，那模样窘得让我想笑，医不自治，果然是真有这么回事。

    “看起来你们俩之间，她还是那个更风光一些的，她现在又交了新男朋友，在你最失意的时候，她春风得意，你没有的她都有，按道理说她不用再嫉妒你了。”

    终于，她开始慢慢地朝79号走去，路过那家馄饨店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闵朗正坐在靠里边的位子玩手机，他们擦肩而过却不自知，只有上天看到了这一切。

    酒馆的门虽然是关着的，但并没有落锁，从窗口看进去还能看到吧台里亮着灯。

    他越坚决，我心里就越乱：“你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简晨烨和齐唐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我慢慢地站起来，双腿麻得无法动弹，简晨烨终究还是动了点儿恻隐之心想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你滚吧。”

    “他们分手了，在一起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分手了，甚至捉奸都是你陪她去捉的。你仔细想想，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多年，最难堪最丢脸最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事情，你全部都知道，换了是你，你心里好过吗？”

    “你和闵朗，打算怎么办？”我依稀记得这是我睡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都能够想象邵清羽今晚看到你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撼，她一定认为你只会穿着最多几百块钱的，就是网上那种所谓的订制礼服裙。结果居然是Valentino，哈哈哈——再加上齐唐那句差不多相当于‘就是我送的’，好啦，优越感瞬间变为了危机感。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居然还是见到了简晨烨，在这个我以为不可能会见到他的夜晚，在这个我狼狈得像个贼的夜晚。

    过去二十多年来，我矢志不移地相信着的东西，我和他的爱情，我和她的友情，在顷刻之间就这样灰飞烟灭。

    “可是现在你和简晨烨也分手了，她失去了的东西，如今你也失去了，她曾经丢掉的面子，现在你也丢掉了。但是，她仍然比你多一个优势——她有钱。”

    在我们分开的这些日子里，尽管我一直逞强，但内心深处我并没有彻底放弃希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二楼楼梯口，一个女孩子。

    我生命中最熟悉最亲近的两个人，先后用他们最恶毒、最残酷的那一面对待我，我到底是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才招致这样的惩罚？

    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最蠢的人。

    如果乔楚所说的这些都成立，那命运挖的这个陷阱未免也费时太久，太久了。

    唇膏早就花了，可是因为没有卸妆的缘故，还有一些红色残留在干裂的嘴唇上。

    过了好半天，我们都笑了。

    最后，我打开简晨烨发的那条，他说：

    她穿一件白色的衬衣，裹着一件大红色的针织披肩，很简单率性的打扮，大街上很多女生也这么穿，但说不清楚为什么，她这么弄就显得特别好看。

    时间仿佛凝成了一块坚冰。

    到了79号门口，情况大大出乎乔楚的意料。

    乔楚迟疑了几秒钟，轻轻地推开了门。

    对此，我深信不疑。

    “是找闵朗吗？”她的语气里有一种很傲慢的东西，连一句“你好”都懒得说。

    手机响起的时候我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在此之前我一直趴在沙发上，不想开灯也不想说话，这么贵的裙子被弄得皱巴巴的我也懒得管。

    手机上有好几条短信，其中两条是齐唐发来的，有一条是邵清羽发来的，还有一条来自简晨烨。

    区区一夜的时间，我就领略到了什么是翻天覆地，沧海桑田。

    于是我打开了车门追了上去，完全顾不得还有齐唐坐在车里看着，我知道自己此刻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而所谓的自尊心，早就一点儿都不剩了。

    乔楚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这个女孩的手腕上。

    “你什么意思？”我追上去，一把拉住简晨烨，声音里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慌张还是因为冷。

    “你放开。”简晨烨丝毫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电话是乔楚打来的，声音特别特别低沉，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你在哪里？”

    这十分钟里不停地有路人拿眼睛瞟她，男的女的都有，纵然心力交瘁，纵然眼神里全是焦灼，但她依然是无法被忽略的美女。

    我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乔楚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觉得这一切已经超越了我的智商所能够理解的范畴，难道这么多年，我和邵清羽之间的感情，是假的？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睫毛膏和眼线晕得不成样子，粉底也掉得七零八落，整个面孔看起来像一面斑驳的墙。

    那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但乔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第一秒，就已经知道她是谁。

    我默默地听着乔楚说的这些话，不知道是我醉了还是她真的讲得很有道理，我觉得自己已经被她说服了。

    “没错，可是她得到了吗？没有。她前男友——你说那个跟别人去开房的那个——他花的都是邵清羽的钱吧？我不是说他一定对她没有爱，但这个爱的动机不得不让人怀疑。”

    “好。”

    我终于哭累了，再哭下去倒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夜越来越深，酒越喝越多，可是我却越来越清醒。

    这条路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多少次锦衣夜行，怀抱着人生中最浪漫的幻想和诚挚的期待，一步一步走进去，去见她喜欢的人。

    打开门之后，我看着乔楚，她手里拎着一瓶白葡萄酒，还有两只玻璃杯。她也看着我。很默契地是，我们的眼妆都花了，一人一双熊猫眼，看起来特别滑稽。

    乔楚哈哈笑了两声，像个神婆：“因为齐唐啊，蠢货！”

    “那天她坐在这里哭，”乔楚拍了拍沙发，正是邵清羽来我家兴师问罪时坐的位置，“我不怀疑那一刻她是真的因为你们分手而遗憾，毕竟你们几个人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人非草木……她应该是真情流露，但是……但是当她走出这里，冷静下来，她会意识到现在很公平了。”

    只要我倒头睡上一觉，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会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世界还是原本的模样。

    “在家。”我知道我的声音也没有动听到哪里去。

    一切都从那时开始。

    我慢慢地放开了手，忽然，我开始狂笑，这笑声连我自己听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晚来，我回来啦！”酒馆的门突然被撞开，闵朗人还没进门，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光是听到他的声音也能感觉得到他的喜悦和快乐，“帮你买了馄饨，多放辣椒不要香菜，没错吧！”

    我说：“还有尊严。”

    “其实真的很简单，昭觉，只有你自己不明白。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齐唐，他也看了我一眼，接着把目光投向了简晨烨。

    可是今晚发生的一切，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话，都让我想起那个著名的故事——第二只靴子，终于掉下来了。

    “我说了，只需要一个机会，你就能过跟邵清羽一样的生活，而这个机会，就是齐唐——恐怕她最难接受的是，偏偏齐唐还是她介绍给你认识的，这个机会，是她自己送到你手中的。”

    在这个夜晚，崩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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