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假如（二）

    叶芝森脱口出，“沙田？”

    黄鹦盯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迈的脚尖，低声细语，“火炭路，禾嘉屋邨。”

    市场摊主搬货开工，海产腥味随冰水流进下水道，这是礼拜三的早间九点一刻。倚着马路栏杆的男人，相貌可以登杂志封面，入选香港十大俊男，但是他衫整齐，鞋干净，一瞧就知道有约会，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中头彩。

    妈咪搁下电视遥控器，用头和肩膀夹住电话，忙着涂指甲油，拍了拍沙发示意他坐上来，继续她们太太圈的日常交际，余光见叶芝森走到门前抽出一把雨伞，她即刻掩住话筒，问他这是要去做什么，他回答了句，买士多啤梨。（港音译，即草莓）

    “我送你。”他声音是低沉的，没到醇厚的年纪，也很有磁性。

    均，查无此人。

    叶芝森抬腕盯一眼表，约好九点钟在屋邨楼下碰头，应该即刻就能看见她。

    好友认为她是跟踪狂，劝他早点报警，可她既不写情书，也不拉扯他谈天，大大方方坐在球场旁边，望着他发呆，思考问题，他身上藏着什么哲理题？她思考不出答案，好像有点难过。他们结束要返家，她马上就走，一刻不等待。

    叶芝森坚持，“我送你进去，不要淋雨，容易病。”

    只是不得他们理解，对他扰清梦颇有怨言，骂他阳气太足，小心引鬼上身。

    第二日就算艳阳高照，都是天公作美。叶芝森在自家开的公司工作，足够自由，即使是礼拜一，都能拖上两个混江湖的朋友出来打球。

    “喂——”

    真的好古怪。

    他眉头拧得更深，“没印象。”

    雨让炎夏空气神奇的微微冷，树木的气味尤为浓厚。果栏吊着裸灯泡，风吹得它摇摇摆摆，他心不在焉，一批多浆类果实红得那么诡异，全部忽略，结果买了几个橙。

    黄鹦又冲他腼腆的笑，好像只送她一程就心满意足，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

    叶芝森已追到她面前，边想边说，“我……”

    黄鹦握着冰得冒水汽的瓶身，整晚辗转反侧，换得现在的开门见山，“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月的男人？”

    叶芝森微微一怔，见她正使劲拉上电梯的闸门，速即上去帮她扣紧。

    沙田到九龙，好费劲，他打球的时间，最多三个钟头。

    行车在下班路上，旁边一辆医院白车闪着蓝灯驶过，叶芝森联想到前月发生的入室盗窃杀人案，他跟着调转方向，开往沙田区。

    黄鹦走进电梯，转身，眉眼带笑，对他说，“谢谢你，拜拜。”

    叶芝森习惯地岔开腿，坐她身边的位，仰头将矿泉水倒口中。

    瞧她模样像是学生，他只记得现是假期，忘记问她要不要上暑课。

    从果栏出来，路过一间教堂，礼拜天的人很多，隐隐约约听见赞美诗。

    叶芝森担心她今日还会在球场，莫名觉得她就像是个坚守自己信仰的宗教徒，而且是顽固派。

    于是，电梯开始上升，叶芝森突然说道，“如果明日不落雨，我还会过去……”

    叶芝森无奈的说，“不是……”他终于想到个理由，“我前日下班路上，捡了只猫仔，你有没有兴趣来看看？”

    嘀嘟——嘀嘟——

    叶芝森蹙着眉头，语气微愠，“你感觉不到在下雨啊？”

    叶芝森提起想饮水的手停顿在半空，因为说完这一句，她起身就走了。

    果然，她坐在塑料椅上，背对他，也没打伞。可能把下巴搁在手掌心，所以往前塌着腰，几缕头发逃过橡皮筋的束缚，贴着她纤细的颈，差一点点就可以延伸进瘦薄的背脊。

    “黄鹦——”

    黄鹦望住他一会儿，望得他心潮颤动，才说，“……那就好。”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