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只因为要报复黄鹦,他才想要活得更久。
陈宗月再次回到她面前,掐上她的脖子,纤细的颈骨拧在他的掌心,马上就能断,而她缺氧到大脑仿佛紧缩,指甲把他的手臂抓出一道道血迹,一瞬间濒临死亡。
黄鹦目光灼灼的瞧着他,对他说出一句,“我不想见这个周老,我害怕……他不让我们结婚怎么办?”
李月已经死了,按照他的计划周陈驹不久也要死了。
黄鹦摇了摇头。
陈宗月深深叹了一声,搂住她颤抖而瘦削的躯体。
“你不说的事情我就不问,我装聋装哑都行,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黄鹦执着的问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黄鹦心里难过的一塌糊涂,站在原地不动,“我从来,从来都没见过李月这个人,要是你恨他,我可以天天诅咒他在地狱都过不好!”哪怕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这十几年他活得太累、太辛苦,对他而言,活着就是在折磨自己。
陈宗月疑惑地转身望着她。
又记起了偷偷摸摸告诉她这些事情的钱丞,黄鹦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合着他们都清楚她的身世,只有她一个人头上套鼓,蒙在鼓里。
他不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就要离开。
黄鹦跪到了地上,就像是生咽一块石头般的痛,剧烈地咳嗽之后,崩溃的哭了出来,因为他是真的想要她死。
“我要你陪着我到老、到死,都不能离开我,就当是我对你的报复。”
曾经他发誓要周陈驹和李月血债血偿,包括他们的子孙,甚至把仇恨刻进他的名字里,倘若有一天自己忘记了,所有人都会提醒他。
旁边伸来有力的手捞住她胳膊,将她扶起,塞进车座里,双腿摆在车外。陈宗月半蹲在她身前,轻轻拍掉她膝盖上的石沙子,吹了吹擦出的血痕,才抬头教训她,“脑袋里在想什么,下个车都能摔一跤?痛不痛?”
黄鹦猜到他不想让她知道全部的事实,要她做一只受制于自己的金丝雀,却还自觉自愿的取悦他。
一路上,黄鹦眉头未松的焦思苦虑,不发一言,驾车的陈宗月沉默且冷静,没有打扰她。
回到坐落于九龙的豪宅,穿过房间带着小客厅和梳妆室,黄鹦往床上一倒,搭乘渡轮的时候,她站在露天甲板上望风,晒得有些中暑了。
周陈驹可以派人拦下他的车,就能趁他不在的时候,上门绑走她。
陈宗月来到床边坐下,叫她坐起来,喂了她一瓷勺的药,家里没有糖果,用方糖代替。她含了一会儿,喉咙里已经没有了苦味,就吐在他递来的勺子上。
可陈宗月望着她的眼睛,突然间变得漠然且冰冷。
到达氹仔客运码头,周围停着一辆辆酒店载客的大巴士,在渡轮接连码头的桥上,一边是卸货的工人往下走,一边是拎着行李的游客往上走。
黄鹦点了点头,就跟着陈宗月走了。
不对,现在是黄鹦的父亲了。
黄鹦冲他喊着,“你要是不爱我,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她认为自己感觉不到恐惧,眼泪却一滴两滴的坠下来,“那你杀了我吧。”
可不料,黄鹦别的都不问,只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翁佩玲还觉得那些话,好像对她没什么影响,却不知是真让黄鹦如鲠在喉。不过,她忧虑的倒不是自己的人身安危。
黄鹦愣了几秒钟,才说着,“所以你……准备报复我?”
她说得很对,她是无辜的,她有什么错呢。
陈宗月的背影一怔。
若说黄鹦是心似琉璃的女孩,那不恰当,应该说她的坏是一块剔透的玉石,坏得让人赏心悦目,欣然接受,比阿谀奉承、曲意逢迎要厉害多了。
黄鹦没有即刻上前,而是回头看向陈宗月,他微微颔首,她才走到周老身旁。周陈驹并不在意她的疏离,与她和陈宗月之间的关系,如同所有慈祥的长辈一样,亲切的问了问她在上海的生活。
周老高兴地讲述着旧照片的来历,黄鹦也轻松了些,因为旁边沙发上坐的女人不是她生母。
她捏出颗烟粘在唇上,甩开打火机盖,吐出一口烟雾,“黄小姐……”
此时陈宗月的神情,只剩恨意和狠厉,一直想窥见他最真实的一面,也算如愿以偿。
这时,周陈驹饶有兴意地拾起一本相册,翻开,指着一张照片给她说,“这个是我的女儿,她照这张相的时候,是同你一样的年纪,这眼睛、鼻子,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