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战争的凶险。
她记起了在瑶池诞生之初,那日骄阳似火,她跃出水面,看见远处昆仑山脉如同盘踞的巨龙,龙首之上结着万年寒冰。
他的功劳刹那间便被人遗忘了,没人记得是谁数百年来领兵驻守昆仑山脉,死守着仙界第一重天。
她在昆仑山守了很久,并没有等来领着大军凯旋而归的寻川,她等来的,是寻川被创世神弦一封印的噩耗。
没过多久,她又在瑶池认识了个新朋友。
她站在九重天上的瞭仙台送寻川出征,他飞舞起的战袍,就像是鼓动的风帆。
那时的寻川怎么回答的?
可寂静的瑶池里,唯有他嘤咛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敲醒了她正欲重新沉睡的心。
瞬间注入她灵魂深处的记忆就似涌入她身体里的飓风,一点点蚕食着她的骨血,侵占着她身体里的每一寸地方。
以昆仑山为界的战场,血流成河,百鬼哭嚎。
浑浊,压抑,阴鸷。
那次,也是摇欢第一次看到在战场上的苍龙。
这些都比以往她搭针穿线给自己织衣服啊,用瑶池之水给花草树木浇灌啊,每日修剪花枝捉小鱼有趣太多了。
他回来,是要娶她的。
某一天,沉寂了百年有余的仙界之门,忽然就被撞响了。
她带回了重伤的寻川,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他疗伤,便一股脑的把自己会的治疗法术全部拍在了他身上。
昆仑山的山顶,依旧是白雪皑皑,大雪漫过一座山顶又一座山顶,就像是披着一件银色的纱衣,连绵着,一重又一重的山脉。
好像只是微笑地摇摇头,又好像是无奈地点了点她的眉心。
他叫茴离。
头一次。
她曾向往的四海八荒,她曾仰慕着的广阔天地,此时便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从头至尾把她牢牢地锁死在了昆仑山脉里。
不料,她的满心欢喜还未温热。
山脊高耸,就像是一条披着草木的巨龙,雄伟又壮丽。
摇欢还曾托着下巴,天真地问他:“我是不是就是你说的为寻欢作乐奔走的人?”
可那一刻,摇欢只觉得他耀眼之极。
有凡尘的人为温饱名利忙碌;有仙界的人为寻欢作乐奔走;也有战士,正在为战争浴血奋战着。
摇欢学着他那样,给自己在湖边置办了一个软塌。阳光好时,就把软塌搬到桃花树外,嗅着花香晒晒太阳。
记忆久远得连她也想不起来了。
她的世界在最初时,便已有他的影子。
那时的欢喜,仿佛到现在也能透过她的心口,温暖她全身的血液。
她要住回瑶池,以后还能年年去昆仑山巅上看雪赏梅煮茶。
他就是那个神,是她唯一的信仰。
仙鹤在苍穹之顶飞过,偶尔留下几声轻啼,清脆如过耳的风声。
渐渐的,摇欢就知道,瑶池仙境这扇仙门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像他们这样或者不像他们这样的人,他们每日做的事情都不一样。
就像是她初生时所见的那轮骄阳,亮眼得不能直视。
她也乐此不疲。
山顶白雪皑皑,如同披着银纱,圣洁美丽。
那些曾令她痛不欲生的回忆,就如同一碗忘川之水,苦涩又寒凉,饮入似能把心也凝结成冰,呼唤百鬼丛生。
她在山顶站了许久,久到昆仑山山顶的风快要把她凝结成一座冰塑了,她才沿着一路蜿蜒曲折的山脊下行。
她也记得自己赤脚走上昆仑山,脚下雪粒就似有了温度一般,冰凌遇上她皆化成了一泉清流,水珠盈于白雪之上,就如细碎的珍珠,颗颗晶莹。
摇欢那时才知创世神弦一以寻川有危难苍生的天劫未渡为由,把他封印在无名山内,以天地五行之阵封锁他的神脉,幽囚于他。
结束了。
她在瑶池一待千年。
他知道她喜欢昆仑山顶的大雪,为此驻守百年,只为争得一息之力,逼退魔兵。
遥远之处有仙门,祥云缭绕。
瑶池之灵,大地之脉。
她还记得在她肩上还披着未化的冰凌和白雪回到瑶池,唇角凝冰,正想跃入瑶池暖和暖和时,曾不小心踩到了回渊。
他头盔上的翎羽是凤尾上最鲜亮的一支,还是她偷偷在凤凰的尾巴上拔下来的,为此被记仇的凤凰追了仙界一整圈,险些就成了笑柄。
摇欢进过他的幻境几次,每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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