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欢不打滚了,她坐起来看着帝君手里的那盆神行草。
她费力地踢了踢腿,刚挪出几寸,就被槐树拨回去:“帝君正在气头上,摇姑娘还是老老实实地挂一段时间比较好。”
摇欢低头看了槐树一眼,哭得更加难过:“我都不知道你眼睛在哪里!”
她这边心思千回百转,那边一直暗暗等着报复她的神行草竖着它的草根开始大嚷:“爹爹爹。”
“你可看帝君对哪只妖精上心过?不关心才不在乎它们的死活。”槐树用另一条树枝托了摇欢的尾巴一下,以防她会掉下去,“摇姑娘灵智未全,有些事情看不透实属正常。”
不远处的封毅冷笑一声,看着摇欢的眼神充满鄙夷:“孵化用了三百年,难怪如此蠢笨。”
只听神行草“嗷”的一声惨叫,一路滚下了石桌,落地时变成了圆圆滚滚的三岁小男孩,正捂着屁股,燥红着一张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你你咬我屁股!”
它修行万年,功德圆满之际从山里顺着暴涨的河流想汇入大海,结果没撑过雷劫,功亏一篑。
摇欢越看越觉得神行草跟笑岔气了一样,草叶一抖一抖的在发颤。
就在她做好了会被帝君一袖子挥到山底下的准备时,空气里却寂静得格外尴尬。
狐妖一族最擅媚术,对看透人心也颇有心得。她知道封毅道心不正,便提及百里外她所处的那座山里有一条幼龙,初要化形。她愿意代为收服,取龙珠和他换取道行。
直到那日听到龙啸,而他留在狐妖身上的神识也灰飞烟灭后,他买通了附近的山民代为引路,在山里走了几日,才看见摇欢。
妖精有自己的内丹,吞了龙珠未必能纳为己用。如果给了他,和他换取道行倒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他跟着狐妖到山脚下,在狐妖身上留下一缕神识后,便在山脚下住了下来。因不知幼龙具体何时化形,封毅也未和狐妖约定时间。
摇欢自然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荒谬,被帝君挂在槐树上她就后悔了。
她松开尾巴,跳回地面上,几步走到帝君面前,站得笔直,“我是说错话了,可帝君只知道罚我从不教导,对根草都比对我好。连槐树都知道我的身世,偏偏你不告诉我,还想哄我走。我就不走!我就住在你隔壁的山洞里,天天惹你生气。”
她恼羞成怒,嗷呜一下,咬了神行草一口。
摇欢撅嘴。
摇欢无措地咬手。
“怜香惜玉不是这么用的……”
装了一会傻,她悄悄用余光去打量帝君。
槐树晃了晃它的树枝,似是在笑:“自然知道,我是帝君送你进来时,亲手栽种在这的。你孵化花了三百年,破壳那日引得山间众妖闻香而来,还是帝君加诸在我身上的法阵护着你平安降生。”
那张俊逸的面庞离得她那么近,近到他眼里一丝波澜都无法遮掩。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微微俯低了身子看着她,褪去冷清疏离后那抹温和便显得格外动人:“我原本是想哄骗你离开,只是你太笨,即使我哄骗你你也许也不知道,我便不忍心了。”
摇欢尾巴上的龙鳞一炸,一眼瞪向不知死活的神行草。瞪完再去看帝君,果真见他面色一沉,不悦地看着她。
摇欢心下暗叹,这样似风似月的人哪有可能是她爹?
槐树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
摇欢又问了些问题,可槐树生来就在这座山里,见识也浅薄,再也回答不上来什么。倒是那封毅,忍不住插嘴,让摇欢知道了不少有关龙族的事。
他手指抚触的地方便如同被清泉水洗过一般,微微的泛着凉意。
这么一个肤白貌美的漂亮姑娘撒泼打滚的画面实在美得众花草妖不敢直视,她们悄悄瞥了眼帝君的神色,看到他眼底漫开的那一丝浅笑,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哎呀……好像骂错了?
说完,摇欢就往地上一躺,摆明了要耍无赖。
说到这,封毅眸色怪异地打量了摇欢一眼,显然是质疑她生为龙族的身份。
“帝君真美貌啊,比海上鲛人还要貌美一千倍啊……”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帝君消气了没有,正悄咪|咪地往树下爬,结果一转头看见正坐在树底下看着她的帝君,原本还困顿着的脑子立时清醒了大半。
好半晌,她才伸手比划了下,有些消化无能:“我是个蛋?”
摇欢可耻地被美色动摇了下,气愤地躺回去,抱着尾巴开始满地打滚。
摇欢的起床气爆发了。
等等,这家伙会读心对吧……所以它知道她在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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